這幾天甄子墨隻能趁每晚無人時與他悄悄的交談幾句,隻說了薛黎一切安好,先行回家了。其它的都是要他好好養傷保重身體,至於細節問題等兩人逃出去之後再慢慢解釋給他聽,蘇靖雖然焦急但也不是不知好歹,因此同意一切都聽甄子墨安排,隻是每天在心裏反複祈禱薛黎平安無事,同時也靜靜的等著救自己的那個神秘人現身,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好在蘇靖沒有多等,自從說過貴客要來後,兩三天內便有人來了。蘇靖看著站在床頭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的人時,不閑不淡的打招呼道“賀兄,別來無恙。”
武敏之本來正愁怎麼介紹自己,這麼一來反倒是他被蘇靖嚇了一跳,脫口而出的問題就是“你怎麼認出我的?”上次出形時他為了避禍,完全偽裝了自己的樣子,連薛黎第一麵見他的時候都沒有看出來,這麼一個農夫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眼睛。”蘇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好心的給他解釋道“人的樣貌會變,但是眼睛不會變。阿黎說過,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看一個人的眼睛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好奇怪的說法,你們夫妻倆還是一樣的老從嘴裏迸出奇怪的話,讓人無所適從。”武敏之扯著嘴唇露出一個算是笑容的表情,擺明了歧視蘇靖說的話。
“是你救的我?”蘇靖在這個問題上並沒有多做糾纏,他並不習慣於應對別人的冷言冷語,所以直接就自己關心的問題發問。
“是。”武敏之陰森森的的答道,然後補充了一句,“但是我並不是特意要救你的,所以你不用感謝我,我隻是還你當初救我的一命,你好了,我們就兩清了。”
“哦。”蘇靖答了一聲,並沒有再問,似乎武敏之的答案很容易接受。他正想問其它問題,但是看著武敏之盯著自己的眼神似乎自己不對他的話發表點看法就不罷休的樣子,隻有開口說道“你看我幹什麼,你解釋是你的事,接不接受你的解釋是我的事,我不覺得在這個問題上跟你有糾纏的必要。你做事有你自己的理由,我行事有我行事的準則,我們兩不相幹。”
“果然是一個固執的隻憑本能做事的榆木疙瘩腦袋!也就隻有你們夫妻倆能做出那種舍己為人的傻事”武敏之用一種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讚美的口氣說道,然後接下來的話就有些惡意了“不過我想你聽到接下來的消息,還能不能擺出這麼一副不為外物所動的樣子。”
“什麼?”蘇靖問道,語氣中情緒並無多少的波動。
“薛麗娘要成親了,你別這樣看我,很遺憾,她要成親了,但新郎不是你。”武敏之一字一句的說,玩味的看著蘇靖的表情,似乎想看到他被打擊到的樣子。
蘇靖的眼睛一下子睜的很大,臉色變的灰白,但是他的聲音還是很平靜,“我不信你。”
“為什麼不信我?我騙你並沒有好處。”武敏之狡猾的眨眨眼睛“你知道你跟她的身份相差的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以前她看你傻,逗你好玩兒,所以跟你過。現在她不想玩兒了,自然會找其它人,這又什麼稀奇的。你該不會傻的把她的笑話當真了吧,她怎麼可能嫁給你這種人!”
甄子墨在外麵偷聽,緊張的差點咬破自己的嘴唇,武敏之還是跟以前一樣最會挑人的弱點打擊,薛黎是蘇靖的弱點,而蘇靖對於自己的自卑更是他弱點中的弱點,武敏之是想憑著這一點打擊蘇靖讓他放棄薛黎。
果然,武敏之的聲音又在房中想起,“我們算是相識一場,我做個好人,給你一筆錢,等你病好了送你回鄉下去吧。隻要有錢,你在本地再選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不就行了,反正女人也就那回事,怎麼過都是一輩子。”
隨著屋內長時間的沉默,躲在外麵偷聽的甄子墨也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漸漸的往下墜,滑到看不見的深淵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