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東西還要自己做,買一輛不就行了。”薛黎坐在石碾上,手裏抱著笊籬正在挑豆子,這些話是對同在院中的蘇靖說的。
“買的不行,我怕買的不中用。反正這些天有些空閑,我找來木頭自己做做。我們這一路上路途遙遠,我想著被子啊鍋啊什麼的都要帶上一些,對了,再讓師弟配上幾幅藥帶著,還要帶著弓箭防身,帶的東西全一些,省得路上難受。”蘇靖邊刨著木頭邊說到,抬頭看看薛黎坐在石碾上便補充了一句“石頭涼,坐著滲的慌,你還是下來搬把椅子吧。”
薛黎笑笑從善如流的跳下來了,把挑好的豆子放回廚房又端了一簸箕出來。這些豆子是準備來長豆芽的,冬天快到了,地裏長出來的蔬菜不多,為了生意著想,薛黎開始捉摸著長豆芽、做豆腐、種木耳去賣。聽說做這些的人家不多,應該很有“錢途”吧。
眼看著秋收的時間快要到了,蘇靖打算收完莊稼就跟著薛黎上京,所以這些天就漸漸的把手頭上的生意移交出去。說實話賣菜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本小利薄,不過蘇靖倒是對自己的事業很有責任感,很是鄭重的跟薛黎說,現在城裏很多人都每天習慣買他的菜去吃,所以這個關係到很多人家的吃飯問題,所以不可等閑事之,要慎重對待。薛黎倒也愛他這股認真地勁兒,兩個人琢磨了半天將日常事務化分了兩塊,種菜收菜這些事候淵儒熟悉,就交給他去做。而運菜賣菜這些,甄子墨精於算計,而且八麵玲瓏,倒是把好手,就交付給他了。至於獲利,蘇靖認為到那個時候自己又沒有出力,當然是留給他們平分了。候淵儒對此倒是很樂意,因為他年紀已經不小了,家裏又沒什麼油水,這個時候出來做能攢些錢娶老婆也是好的,隻是甄子墨卻不怎麼在意這些事,隻是搖搖頭說等他回來再說。
將賣菜的事交給甄子墨和候淵儒去做?薛黎本來還對甄子墨這個貴公子去當菜農抱著看笑話的態度,沒想到他真的是去做了,而且做的異常認真,每天跟蘇靖一起早出晚歸,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
“如果你過的是跟我一樣的日子,你就明白有事可做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甄子墨當時是這麼回答的。那個時候他正穿著一身簡單的麻衣手持水壺的站在菜堆前,細心的給碼整齊的蔬菜澆水。雖然衣著樸素,一舉手一投足卻風情萬種,隻是他本人卻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身上風華,仍然是習慣性的板著臉。薛黎雖然對他這種服務態度不太滿意,私以為這種態度對顧客實在是要不得。但是沒想到他隨蘇靖去了兩次,倒是挺受買菜的大姑娘小媳婦歡迎的,所以薛黎也就隨他去了。心裏也明白,他現在臉雖然板著臉,但是身上卻散發著淡淡的氣息,整個人看上去溫和了好多,比第一次自己在人群裏看到的那個帶著華麗而疏離的笑容的青年更要像個人。
薛黎隱約的知道他在家裏過的是一種傀儡般的生活,壓抑而缺乏自由,本人心裏又堵著兒,所以才會那樣的放浪形骸自暴自棄的混日子吧。上次他來求住,薛黎雖然拒絕但卻一直過意不去,所以這次看他做的開心,也就沒了二話。而且薛黎心裏麵也挺高興有人幫忙的,這樣免得蘇靖不用一天到晚都在外麵忙活,也可以多點時間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