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著將地上的黃沙卷起,沙漠的夜晚在沙塵暴的摧殘下顯得毫無生氣。而在一個毫不顯眼的沙堆後麵,有幾個人正在龜縮著,細看之下才看清楚,這是幾個官差打扮的漢子還有一個十二三模樣的少年以及一個五六十歲左右的老者。隻是不知為何這隊人會出現在這裏,又為何會有這樣奇怪的組成成分.那少年倒是生的毫無亮點,明明五官都很好看,頭發烏青如絲,劍眉星眸,鼻似山脊,挺拔俊秀。組合起來卻實在讓人看不出絲毫的亮點,不免讓人歎息一聲可惜了。若真要說唯一的亮點倒是耳垂大類佛陀,整個人看起來也變得慈眉善目起來。而此時少年的臉上卻滿是惶急之色,口中不斷哀求道:“幾位差爺,我爺爺本就年紀大了,又經受了幾日顛簸,身子骨早就受不住了,而今再有這天災當麵,求你們把腳鐐手銬解開吧。”原來這少年以及那老者都帶著手銬腳鐐,身著白色囚服,身上多有傷痕,蓬頭垢麵。想來是有罪之身發配邊疆。“周郎莫要為難我等,尚書郎身體不好想必幾位大人是知道的,他們仍舊讓尚書郎帶上,我等自是不敢擅自做主。”那幾個官差中的一個這樣說道。“好了,尚雲。”這時那邊上一直默不作聲的老者開口道:莫要為難他們。”“可是爺爺,你..”少年剛想開口,便被老者直接打斷了:“我的身體我有自知之明怕是熬不過去了。”說著看了不遠處幾位官差,見他們全部蜷縮著抵抗沙暴,不曾注意這邊,這才又小聲說道:“有些事情你還小不會明白,我和太子素有嫌隙,而今他榮登大寶,自是要肅清朝堂。而我就是最好的下手目標。”說道這裏,老人渾濁的眼裏卻又透著睿智的神光:“想來這次幾個押差接到的命令便是讓我病死途中。”少年一聽,大驚道:“爺爺,這可怎麼辦?”老人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道:“尚雲啊,你可知你為何沒有爹娘?”少年聽了,目光透著疑惑道:“爺爺不是說我娘生我時難產而死,我爹思念成疾,一年以後也隨我娘去了嗎?”老人聽了,卻是神色悲痛道:“當年我兒媳確實是難產,卻是母子都沒有保住,我兒也在當時悲痛之下身染重疾,半年以後去世了。”少年聽了這話驚詫道:“那我是怎麼來的?”“當年我兒媳去世那天夜裏,有一個癲道人,抱著一個孩子到我府上,許我位極人臣,唯一的要求便是將你當做親生孫子撫養。”老人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當時我痛失血親,又見你長得可愛,便答應下來。此後兩三年,我果然平步青雲,一直做到尚書郎的位置。”“當年那個癲道人走之前再三叮囑我說不能讓你習武,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從他能將我推到尚書郎位置的本事來看,想來也有他的道理。所以,盡管你天賦異稟,眾多仙門派遣仙師來招你入門,我都沒有答應,隻是以詩書傳家為由拒絕了。”“爺爺.。。”少年得知身世,不禁悲上心頭,淚眼朦朧,聲音也變得嗚咽。“莫哭,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當做親生孫子,現在也是。”老人摸著少年的頭發說道:“這次我恐怕是不行了,那道人走之前說過,若是有一天你有身死之禍的時候,就去最近的城隍廟,點燃三支香,用你的血液畫上這個圖案,不出一個時辰,他自會到來。”說著,老者從內襯裏麵掏出一塊布,上麵有一幅圖案,看似像是文字,卻又不知含義。老者又掏出一枚青黑色的彈丸說道:“一會你把這個丹藥吃下去,它可以讓你十二個時辰處於假死狀態,,身體也會變得冰涼,應該可以騙過他們,我再勸他們將你的‘屍骨’扔在路上,你自可脫身。”“那你呢,爺爺,你怎麼辦?”少年一聽問道。“我自是聽天由命,你不要婆婆媽媽,我周家男兒都是有血性的人。”老人目光堅定地說。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對少年太殘忍,就繼續說道:“那癲道人想來是大能之士,你找到他以後,也可以過來救我啊。”少年一聽隻得答應下來。見幾個官差沒有注意這邊,風沙也在這時停歇下來,於是也不再猶豫,一口吞下丹藥,隻消片刻,丹藥在腹中化開,頭腦覺得越來越迷糊,漸漸地便沒有了知覺。老人見得這種情況,心下一橫,舉起手上鐵質鐐銬,照著腦袋便是一下,霎時滿頭鮮血,昏死過去。過了好一會兒,風沙漸漸平息,那幾個官差急忙過來尋找老者,但是隻見到兩具屍體,其中一個官差不由說道:“周相倒是一個好人,但是也是抵不過聖上的一紙聖命啊,可惜了這麼一個好官。”另外一個官差也說道:“周相一生為民請命,想不到竟然死在這死海荒漠之中,孫子也沒有保住,可惜了。我等還是將周相埋起來,不能落葉歸根,至少不能曝屍荒野。”其他兩個官差也點頭讚同,然後幾人就在這沙漠之中為少年爺孫二人建造了兩座墳墓。立了兩塊木牌權當墓碑。之後便原路返回,想來是回去複命去了。就在第二天,少年的墳墓卻慢慢得開始蠕動,然後伸出一隻手來,緊接著是另一隻手,在然後就是一個頭,最後那少年,完全從墳墓之中爬出來。警惕地往四周望了望之後,周尚雲才搖了搖昏沉的腦袋,看準一個方向急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