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大亮陳醉才醒來,微微一動,就覺得渾身酸痛,不由得哼了一聲,外麵伺候著的丫鬟們早就已經準備著了,聽到動靜趕忙過來伺候,陳醉被扶著進了浴桶,泡上了灑滿花瓣的溫水後,陳醉總算是感覺舒服了一些,這才有力氣問話:“王爺什麼時候出門的?”
“王爺並沒有出門,隻是起來梳洗後就到書房去了,說是等王妃起床梳洗後就一起用早餐的。”幫著擦洗背部的丫鬟輕聲回答,聲音有些異樣,陳醉抬頭看了她一眼,又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肩膀,肩上有好幾個紅紅的印子,這都是昨夜歡好留下的,陳醉禁不住地紅了臉:這個沈坤,竟然弄得自己一身不下二十來處紅印子。
剛穿好了起居的衣裳,沈坤的腳步就走了進來,屏退了丫鬟們,伸手輕輕將陳醉攬在懷中,頭埋入陳醉的頸窩,汲取著沐浴後的清香,口中說著:“醉兒真香。”
這話讓陳醉想起了昨夜滿屋花香的景象,不由得又紅了臉,伸手拍了沈坤的手一下,嬌嗔道:“你這個壞人!弄得人家身上都是那種印子,讓丫鬟們笑話了啦!”
“她們敢笑話?”沈坤的聲音立即冷了起來,陳醉心中一驚,不想連累丫鬟受罰,趕忙分辨:“她們沒有笑話,我是覺得讓她們看見不好嘛!”
“嗯,這倒是。”沈坤的聲音緩和下來,隨即突然嘿嘿一笑道,“要不,以後我幫你洗?她們不就看不見了嘛?”
“哎呀!”陳醉大羞,回身就去捶沈坤,卻被沈坤摟住準確地吻在了唇上,一時間嬌喘籲籲,陳醉漸漸又軟了身子。
丫鬟們在外麵稟報:“稟王爺王妃,早餐準備好了,是擺在哪裏?”
陳醉這才從迷糊中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了已經動了情的沈坤,平複了一下呼吸,回應道:“就放在房裏吧。”
丫鬟們都是識趣的,將早餐擺好後都退了出去關了門,陳醉整理好被沈坤弄亂的衣裳走出來時,房間已經空無一人。
不理會沈坤意味不明的笑,陳醉開始吃東西,昨夜太過激烈,消耗太大,陳醉吃起東西來覺得格外餓。喝了兩碗碧梗粥後,抬起頭卻對上了沈坤似笑非笑的臉,知道他是笑話自己昨夜太累今天吃得太多,陳醉不由得飛紅了臉,叱了一句:“吃你的!看什麼?”
沈坤聞言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醉兒,明日我們要進宮謝恩。”
陳醉點點頭:雖然皇位上坐著的是自己的兒子,可沈坤在天下人眼中卻還是個臣子,哪怕是攝政王,也不過是暫時攝政而已,昨天皇上親自過來道賀,按禮明日是要進宮謝恩的,今日按道理是要拜見公婆的,隻是沈坤早就已經沒有了父母,這一趟也就省了。
又吃了兩個塔酥後。陳醉拍了拍手喝了口茶,這才正經說話:“相公,我能不能問你個事情?”
這是成親後陳醉第一次叫相公,喊得倒是很順嘴,沈坤卻聽得笑眯了眼:“問吧。”
“昨天我在天香樓看到的,是不是忘姑?”陳醉眼睛看著點心碟子,一副還想吃東西的模樣,可沈坤卻看得心頭一痛:她連看自己都不敢,是怕自己否認後會太失望麼?
“是忘姑。”沈坤沉穩的聲音如同陳醉心中的秤砣,頓時讓她定下心來,也終於能抬起頭來看人。
“那旁邊那個就是我父親咯?”
“是的,那是你父親。”曾經是什麼身份如今都已經不重要,陳醉在乎的,隻是那個人是不是自己的父親。沈坤的回答讓陳醉又一次朦朧了雙眼:“我還能不能再見他們?”
“我已經將他們留在了別院,晚一些我就帶你去看他們。”沈坤伸手幫陳醉擦掉了眼角滲出的淚花。
“我這就去換衣服!”陳醉從凳子上跳起來,急不可耐地就去換衣裳,沈坤跟在後麵起身走了過去:“我們要微服去,你還是男裝吧。”
穿了男裝的陳醉和沈坤兩匹輕騎出門而去,別院在盛京城外,陳醉和沈坤下馬進門後,前廳中的忘姑和那中年男子就已經站了起來,搶出前廳外,陳醉站定了腳步,半晌開不了口,忘姑已經是淚漣漣,顫抖著唇半晌說不出話來。還是陳醉經過了昨天的震驚和今天一路上的自我調節,已經能夠控製情緒,上前緩緩地跪下:“父親!母親!”
“我的兒啊!”忘姑頓時哭得撕心裂肺起來。
“好了,你這傻婆子,這不是見著了麼,你哭成這樣,孩子也忍不住了。”陳醉的父親眼角也有些****,此刻卻上前攙扶起了忘姑,忘姑這才緩緩止住了淚,陳醉也被沈坤扶了起來,四個人進了前廳,緩緩地說起這些年來的苦衷,忘姑大約是將陳醉先前告訴她的那些事情都跟陳醉的父親說過了,陳醉卻還不知道他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