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陳醉沒有發現來過殺手,沈坤和硯墨也都不主動提起,氣氛卻越發沉凝,如非必要,沈坤和硯墨倆人都不會說話交流,陳醉也在這樣的低壓下乖乖閉上了嘴巴,心中卻是擔心自己說話會影響他們倆人對周圍的判斷,萬一遺漏了殺手那就是要出人命的!
“荷花”的病情漸漸穩定下來,不需要沈坤點睡穴也能睡得著了,不再嘶喊,隻是人卻仿佛是掉了魂一般,見誰都是一臉茫然,若不是之前見過她追打硯墨,陳醉簡直要以為沈坤救回來的就是一個傻子。
硯墨的情緒越發低落,每日裏瞪著兩隻充血的眼睛跟尋仇似的在屋子前後轉悠,除了白天沈坤提醒他休息一會兒,他基本都不願意休息。
陳醉沒有費力去勸說他,陳醉大約也能猜到,硯墨要麵對的,不隻是荷花病情和要麵對的殺手,還有萬一清醒後的女子不是荷花,那要如何承受得回又重新失去的痛苦?如果這個女子真的是荷花,又該如何麵對她和他的過往?
荷花越發地沉靜下來,不但不鬧事,還主動配合起診治,在第七天上,隨著沈坤一根一根銀針紮下去,將最粗長的一根銀針緩緩撚動時,一根細如牛毛的金絲跟隨者心髒跳動的節拍,一點一點地從荷花的頭頂往外竄,竄出來約三寸長之後,終於靜靜地不再動了。
沈坤卻不敢就停,依然堅持撚動那根銀針,直到半盞茶功夫,那金絲也沒有再動,沈坤這才緩緩停了下來,將所有的針都慢慢拔了出來,金絲也輕輕撚去。
“這金絲柔軟之極,需要極其高明地手段才能種進去,也不能用蠻力硬取,隻能如此,靠內部的推力將它慢慢推出來。極耗心神!”此時沈坤已經是滿頭大汗,頭頂蒸汽蔚然,陳醉從旁看得羨慕不已:這是在用傳說中的內功逼出金絲?
硯墨拿著一把大菜刀,正在門口嚴陣以待,今日是最關鍵的一天,沈坤事先曾經言明:今日需要動用內力,很可能會有人趁著他最虛弱的時候發動致命的攻擊。
而門口,一口大鍋正在熬煮草藥,此時鍋底的明火已經熄滅,木炭還在散發著熱力,這是陳醉預備著給“荷花”最後一次泡澡的。
然而直到沈坤已經收起了銀針,那殺手也沒有再來。
將銀針都收去,沈坤正準備退出房間,讓陳醉幫著拿泡澡的水進來,“荷花”卻突然開口:“不要叫這個小丫頭搬藥水,叫硯墨進來搬!”
陳醉愣了愣,知道“荷花”是覺得自己年紀小,怕提不動那麼多的藥水,感激地看了“荷花”一眼,出門就叫硯墨去幫忙用木桶提藥水。
硯墨受寵若驚,趕忙過來幫忙,將藥水都倒進了大木桶中,硯墨正準備退出去,“荷花”卻突然又出聲了:“你留下,叫這小丫頭出去!”
這下不單是硯墨愣住,陳醉也愣住了: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要硯墨來伺候她洗澡?
“叫我……我留下?”硯墨磕磕巴巴地問,“我留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