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聽陳全兒說說。”族老低頭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陳醉話語的可信度,抬起頭卻並未發表意見,隻是將目光轉向陳全兒。
在眾人的注視下,陳全兒臉色全白,嘴唇都有些顫抖了,可憐這麼壯實的一個男子,卻是一副如此驚慌的神態,實在是讓人不得不生疑。
“我……我沒有什麼好說的,陳家妹子說的都是事實。”陳全兒說完,四處看看眾人狐疑的目光,連族老都覺得他驚慌過度,很有嫌疑,幸好陳全兒說了一句,“我一向老實本分,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麵前辯這種事情,實在是覺得丟人。”眾人這才覺得可信度高了一些。
族老深深看了陳全兒一眼,又看向藤嬸子:“水藤家的,該你來說當時的情況了。”
藤嬸子看了看陳全兒和長旺家的,懦聲說道:“我那天去看河裏頭我家的鴨子,正好看到陳全兒和陳醉兩個人單獨站在那裏,神情慌亂,我還以為倆人有私情,可陳醉畢竟還是個孩子,我又覺得不太可能,就仔細打量,就看到了陳醉手上拿著的銀釵,我看得真真的就是玉簪花的釵頭,陳醉當時就說不是她自己的……”藤嬸子將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倒是也沒有什麼大偏差,隻是加入了許多自己的主觀臆測,說得眾人紛紛對她生出鄙夷之色。
顯然,僅僅憑借當時那樣的情形,就到處胡說八道,將一個好好的良家婦女說成有奸情是很不負責任的一種做法。
因邊說邊自己想著也有些心虛,藤嬸子的聲音也漸漸小下來,待得將那天的事情說完,回頭看看陳全兒和長旺家的,卻又膽氣陡然壯了起來:“既然你說是自己家的東西,為什麼今日在這裏,你們兩個神色如此慌亂?若是陳全兒果然是在做好事,為何卻不能理直氣壯?若是長旺家的與他沒有奸情,何不當眾證明?”
此事卻要如何證明?藤嬸子這是有些強詞奪理了,可看看倆人的神色,卻又果然是有些不對勁,眾人的眼神頓時都曖昧起來,周圍說什麼的都有。藤嬸子見人群中許多都有跟自己一樣的懷疑,心中得意,也漸漸的昂起了頭,有了底氣。
族老看看底下,突然雙手抬起,微微往下一按:“各位稍安勿躁,既然長旺家的說銀釵是長旺所贈,想必長旺一定記得這銀釵是個什麼樣子吧?長旺?”
眾人的目光頓時投向了椅子上虛弱的長旺,昔日陳家村最好的獵戶,如今卻形如枯槁膚色慘白,還要來當眾為自家娘子是否紅杏出牆作證,看著著實讓人心生唏噓。
長旺抬頭看向族老,舉起一隻手來:“拿來讓我瞧瞧。”
長旺家的猛的抬起頭來,看向長旺,又看看周圍,在長旺肯定的目光下,終於上前,將已經收入懷中的銀釵遞給了長旺,顫抖的雙手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害怕。
長旺接過來,細細端詳,在眾人屏息的目光中,良久,長旺終於點點頭,肯定地道:“這是我送的銀釵。”
“不會吧?”人群中一片驚呼,既然是長旺送的,這兩個當事人何苦如此驚慌?有一個嘴快的立即追問一句:“長旺你別是甘心戴綠帽子吧?”
長旺和長旺家的聞言立刻漲紅了臉,長旺家的卻是已經淚光盈盈了。長旺頓了頓,側頭看向同樣漲紅了臉的大牛他娘,溫言呼喚:“娘,你來看,這個是不是我當日成親時你給置辦的那套玉簪花的銀釵環中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