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早已預見(2 / 2)

傑克將目光投向萊恩?布萊特,眼中充滿了希冀,他是他最後的希望了,然而萊恩?布萊特卻殘忍的躲開了他的目光,這位身經百戰的英雄的臉容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在這一刻他隻是一位即將失去女兒的可憐父親罷了。

傑克失魂落魄,他怔怔的看著那個偎在他肩頭的女孩,她似乎睡著了,靜靜的,靜的讓傑克心慌。

“伊琳,伊琳……”傑克慌忙的叫著。

“嗯,我在呢。”

伊琳的聲音聽在傑克耳中猶如天籟之音,伊琳睜大眼睛,她看見了萊恩?布萊特,她那雙碧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深刻的情感,是不舍,是依戀,也有著淡淡的埋怨,這一刻這雙眼眸似乎活過來了,它是那麼的美麗,隻是這份美麗會令人心碎。

“父親,請原諒我的任性。”

“傻丫頭,你從小就這麼任性,我早就習慣了。”

伊琳輕輕的搖頭:“父親,我說的是在聖城跟家族決裂的事情,我一定是讓您受到很多非議吧?雖然於事無補,但我還是得對您說一聲對不起。”

萊恩?布萊特伸出右手,他輕輕的撫摸伊琳的側臉,他的動作顯得很生疏,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個動作了,他還依稀記得最後一次這樣撫摸女兒側臉是在十三年前,是在那一個噩夢之夜後的第一個清晨裏,他歎了口氣,說道:“你沒有錯,錯的是聖城的光明家族,所以父親就跟他們決裂了,有父親在,沒有人可以欺負到你,在很久以前我就這樣對你說過,不是嗎?”

伊琳開心的笑了,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燦爛,在萊恩?布萊特的眼中,她仿佛又變回了十三年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真想就這麼一直聊下去,可是我沒時間了……”

“你的時間多著呢!”傑克憤怒的打斷了伊琳的話,此時的傑克更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傑克,我們都不應該自欺欺人,不是嗎?”

“不,我就喜歡自欺欺人,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伊琳不再說話,她將臉頰緊緊貼著傑克的側臉,“好溫暖,就像哥哥在抱著我,好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她輕聲細語的說,“對不起,我答應過你要陪你一同浪跡天涯,我還答應過要改變你,可是這些承諾我都沒能完成。”

傑克低下頭,聲音深而沉:“那你就好好的活下去,給我把那些承諾都完成了。”

伊琳沒有接他的話,她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事情嗎?那天在馬車裏你答應過無條件為我做一件事情,你還記得這個承諾嗎?這個承諾你還會兌現嗎?”

“當然。”

“那就好,不過我可不會說出讓你繼續活下去的蠢話,你可別怪我自私,因為這是你給我的承諾,我要為自己去用。”伊琳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的笑著,接著她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最後才緩緩的說道:“我決定了,傑克,我決定要你為我報仇,食夢者組織害死了哥哥,毀掉了光明城,如今還害死了我,這份血海深仇我決定托付給你,你一定要幫我將食夢者組織連根拔除,因為這是你給我的承諾。”

四周空氣在一瞬間變得極為寂靜,隻有骨節捏緊而發出的捏捏響聲在悲鳴。

“我答應你!”傑克艱難的發出聲音。

“傑克,讓我看著你。”伊琳又說。

傑克讓伊琳在他的膝蓋上坐穩,兩個人麵對麵,兩雙眼睛對視在一起,一雙明亮,一雙黯然。

伊琳輕輕的握住傑克的雙手,如星光一樣的光元素在她手裏凝聚,受到伊琳的力量牽引,傑克手裏也凝聚出光元素,兩種光產生了共鳴,相互交融在一起,形成一團耀眼的光團。

“好溫暖,這是我見過的最溫暖的光。”伊琳迷醉的看著那團光團,然後她輕輕的抬手,她是如此的小心翼翼,似乎在嗬護著一件易碎的工藝品,最後她將她和傑克的手放在了胸口前。

傑克的指尖觸碰到伊琳的胸襟,碰到了那些令他無比憎恨的灰色血液,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他似乎預見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這種預見讓他惱火,也讓他恐懼,他想要縮回雙手,但雙手卻被伊琳緊緊的握住不放。

“其實我一點也不害怕,這一幕我早就看過了,”伊琳說,“傑克你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在你麵前的這個人,她不叫凱文·布萊特,她叫伊琳·布萊特。”

那個溫暖的光團在這一刻轉變形態,它化作一把金色的劍,傑克和伊琳的手握著劍柄,劍尖在一片寂靜中緩慢而又快速的刺進了伊琳的心房,就刺在黑色尖錐的旁邊,那剛好是心髒的位置。

然後那柄溫暖的光劍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傑克怔怔的看著伊琳,她的臉上還帶著微笑,她的手鬆開,垂下,她的身體倒進他的懷裏,她的頭又偎在了他的肩頭,一如不久前,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