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的四種搏擊技構成了我們隊的一道奇異風景。他們是我們隊的三大武癡,如同佛法講的大乘小乘,大小乘又分密與言一樣,三大武癡是所癡各個不同,又各是生色。
空手道是陳傑的自稱,因為他和人打鬥隻需要空著手就已經完全夠用了,所以並無人對他自封的同空手道套近乎的稱號表示異議。他也確實很對得起自己的名號。打人必打臉,空手如白磚,是招猛力沉,一口丹田之氣衝你撲麵而來,濃濃的口臭更是讓你中人欲倒,即使喪失了反擊力,等你看到偌大如缽盂的拳頭來到眼前時,你已從站著直直的模樣,換了一種姿勢爬在地上了。鼻孔酸酸的有液體在流的時候,顧不得疼痛的你會神思飛揚的想著:“為什麼在疼痛之外會有酸的感覺,眼睛也是濕濕的,我不會被打哭的,一定是感動的,被他高超的武技,超平絕倫的武技所折服所感動,所傾倒,我怎麼會真的倒在地上了?”
等感到似乎是因為天冷而冷出的清水鼻涕流在臉上,你巴掌一擦,才發現是紅的,才感到被打麻木的神經恢複過來,先是聞到重重的鐵腥味,又感到痛徹心扉的感覺隨著空氣的出入沁入鼻翼,這時一定會衝陳傑大喝一聲:“你來真的呀,打出血了!”
集截拳道,雙截棍,斬魔掌於一身的明明就經常這樣被陳傑打倒,明明從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是每每責怪陳傑下手太重,陳傑大嘴一咧,嘿嘿一笑,伸出蒲扇一樣的五指山一把把身小肉輕的明明抓在手中,豎在地上,給他拍拍土,教育著他的力不如人,明明的明不是太陽下花兒一樣鮮明的明,而是像山西的煤一樣因為黑的太厲害了,反射太陽光時產生的明,又瘦又小的明明和高大威猛,膀寬腰圓,渾身鋼板一樣肌肉的陳傑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啊,所以我們認為他們之間的打鬥是完全不對稱的單方麵玩弄,你會誤以為是一隻在大象頭上動土的螞蟻,盡管使盡渾身解數,盡管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但還是因為級數不同而被一秒鍾打倒,所以說,他們一單挑,上帝就發笑。
孟子有雲:君子善假於物也。為了抗衡陳傑外加橫練功夫,明明已經不再是徒勞的練斬魔掌這種據說來源於少林寺,傳說似乎友人練的可以單手撼大樹的神勇功夫了,想當初,為了練這種將橫練長到手上的功夫,他每天天黑都在阿房宮遺址小花園裏用手劈動樹木,低沉如佛門獅子吼的梆梆聲如暮鍾如晨鼓如樵夫砍木伐薪,不知驚飛多少匿行在草野之中的大小之鳥,於是被驚出來的交流學術,探討人生,侃論知識的同學相互開玩笑,說是後花園裏住了一個鬼,叫梆梆鬼,後來人們才搞清楚梆梆鬼原來是明明同學,當然了,那已經是老舊的譜在馬年黃曆上的東西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為了在武學與鬥毆技巧上更進一步,明明完全的棄掌(斬魔掌)從棍(雙截棍),這一戰略性的轉變正好符合了中國春秋時代的一句“變則通”。
陳傑再也不和明明玩了,因為他說:“這小子玩陰的,其實據旁觀者來講,事情是這樣的,當時因為澤龍正好在操場上目睹了這一驚世駭俗的見聞。陳傑馬步紮好,明明一個截拳道的起手勢,左手護住了襠部,隨即,約定俗成一樣,陳傑一拳向明明臉上悶去,明明一閃,順手摸出在屁股後晃來晃去的雙截棍一棍幹在拳頭上,陳傑捂著大手急向後退,“明明,你瘋了嗎,這樣打,會打死人的,你怎麼可以用冷兵器呢,以前你不也打不過我嗎,可你都沒用磚頭砸我,,我是喜歡你的武德,才天天陪你玩拳的,你變了,再也不是以前我認識的明明了!不打了,不打了。”
“為什麼不打了?”明明得意的將雙截棍繞著身子上下穿梭,一副飽漢不知餓漢饑,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