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術,通常意義上指從用劍者本身所具備的殺伐技能,流於表演而不精於實戰。在古老時代,劍客佩劍也僅僅出於禮節性,或於宴會上表演、或在戰場上指揮,一般代表了用劍者的身份地位。
然而,遙遠的上古時代,劍術,是一門源自道家的高深學問,其中包含著天地之間森羅萬象,駁雜深奧的哲理。揮劍之間,劍氣縱橫八萬裏,開山劈石,無堅不摧。
那時候劍術門人分為氣宗和劍宗兩派,一派自始至終以劍本身為宗旨進行修煉,鑄造出許多令天地變色、流傳千古的名劍,這當中尤其以軒轅劍為代表,它的鑄造,躋身進入了上古十大神兵之列。劍宗的門人,遍布天下,鑄劍師不計其數,然而終究難以再打造出像軒轅劍這樣曠古爍今的寶劍。而氣宗門人,一脈相承,秉承道藏奧義,隱藏於山水之間,市井之中,很少有人見到有氣宗門人用劍,他們在劍術領域,已經成為了傳說般的存在。
上古時代,在當代又被稱為神話時代。那時候人與神、人與仙之間,並沒有嚴格的區分,通常是人與神混雜居住,不分彼此。人與神之間相互照應,其樂融融,甚至有些凡人得到神的幫助,修行有成位列仙班。可惜這段時光十分短暫,縱然相處融洽,有些矛盾也漸漸激化起來,人與神之間,發生了異常曠日持久的戰爭,從此,人與神的世界相互隔離,彼此不再往來,縱然有人想要借助上古道藏來實現修煉,總會因為天地不容遭到天譴,久而久之,道藏失傳,劍術流失。
凡人當中稍微記住一些道藏內容的,就能鑄造出鋒利無比的寶劍,如幹將莫邪、魚腸劍、湛盧劍,然而這些寶劍也僅僅成為了保護劍客的利器,不再具備超凡的戰力。自秦始皇派遣徐福東渡尋找長生不老藥之後,劍也衍生出了許多變種,這當中就有如今日本人使用的單刃劍武士刀、太刀,有歐洲人使用的寬刃劍、巨劍、長劍,到了希臘一帶,演變成沒有開刃的劍刺,種類繁多五花八門。
就在劍宗繁榮至今的同時,氣宗漸漸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甚至再也見不到任何影蹤。有人說,氣宗的人,人與劍本就是一體,經受世間一切愛恨情仇的千錘百煉,每個氣宗門人,都已成仙。正因為沒有人見過,因此氣宗顯得越來越神秘。
我們的故事,講述的是上古時代的事情,不過,正好是人與神之間大戰開始醞釀的時刻。那時候,人,已經開始背離神族,勾心鬥角。
中州,人類聖地,神劍門,劍宗氣宗開始分化,兩方勢力相持不下,終於,鬧到了掌門劍神眼皮子底下。氣宗主張者是名為莫離的大師兄,已經有一個孩子,劍神十分喜愛這個孩子,已經有傳承的打算。劍宗主張者,是身為二師兄的高舒靖,兩人立在劍神之前,各自握著手中的寶劍,相互不肯讓步。
“師父,我認為,氣才是駕馭萬物的起始,以劍形修煉出來的劍氣,能夠以天下萬物為冰刃,合乎道藏的記載。”莫離一臉冷峻,完全沒有將一邊的高舒靖看在眼裏。
“此言差矣。世間萬物,皆有瑕疵,隻有寶劍本身足夠鋒利,才能夠所向披靡。”劍神頭疼,他住在神劍門已經有三百多年,萬萬想不到最得意的兩個弟子,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分歧。想要出手勸解,總覺得有意偏袒一方,以後想要震懾弟子,恐怕也無能為力了。
莫離與高舒靖,兩人都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表率,兩人的劍術修為,都已經達到空前絕後的地步。任意一人下山,就能夠震懾其他門派。劍神遲遲不動手,是因為他兩人對於道藏的領悟,已經超越了他自身,劍術上,他根本就不能壓製對方。
“是麼?過多的倚仗劍本身,倘若沒有了劍,豈不是任人宰割?”莫離的話,合情合理,就連圍觀的弟子,都覺得莫離更加有道理。
那邊的高舒靖也不退讓,說:“劍氣修煉,過程痛苦漫長。大師兄你若是沒有過人天資,又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所成就,其他弟子,更不用說,恐怕終其一生也無所作為。”兩人爭吵得十分激烈,終究還是高舒靖按捺不住,說:“既然你我已經有分歧,不如大戰一場,看看到底哪種理論更加強悍。”
“好。”莫離棄劍,圍觀的弟子們都發出驚歎聲,要知道,高舒靖手裏握著的,是劍神動用西域天火鑄造出來的寶劍,削鐵如泥,更何況是一雙肉掌。莫離隻手捏出劍訣,二指相並,與高舒靖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