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芷音真心覺得與鄧墨斐的多變相比,女人的心思並不是世上最難猜的。
前一天還氣哼哼地說以後再也不踏足這裏半步,後一天就恨不得想窩在這裏不動彈;
前一刻還高高興興地給你講葷段子,後一秒就立馬翻臉走人;
之前明明一副苦大仇深備受傷害誓死不屈的樣子,這轉眼間又在她麵前百般獻殷勤究竟是為哪般?
華芷音杵著腮幫子瞅著一臉躍躍欲試要幫她抄書的鄧墨斐若有所思,若真有前世今生一說,這家夥一定是修行了八世的尼姑這才求到一世為男兒身的機會。
“你看這樣能行嗎?”鄧墨斐討好地把抄好的一頁紙遞過來。
華芷音嘴角抽了抽,這……實話實說會不會傷感情,其實鄧墨斐絕對比她更適合陪小魚兒練字。
“還是我自己來吧,讓娘知道了不太好。”華芷音委婉地表示。
鄧墨斐顯然沒有領會華芷音的深意,支支吾吾地掰著手指:“那個,那個我已經查清楚了,那天將你的長裙換掉的丫鬟是芳姨娘的人,我今天早上知會娘了,她會處置芳姨娘,至於罰你的抄書,娘說你也有過,多練練字修身養性也好,不過你不用再進禁足了。”
華芷音本能地問:“那月銀呢?”
鄧墨斐不知想到什麼,臉色一下不太好,悶悶道:“不扣了。”
華芷音大喜,這才問:“你是怎麼知道裙子的事的?”
鄧墨斐更不高興了,板著臉道:“以後出了這種事你該先跟我說知道嗎?告訴一個外人做什麼!”
看來鄭丘已經和他見過麵了,華芷音頓時覺得不自在,試探著問:“他和你說什麼了?”
鄧墨斐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不說話。
華芷音又道:“其實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好,我是不會改——”
鄧墨斐打斷她:“這是我的事,和你與又有什麼關係!”
唉,華芷音默默歎了口氣:“對了,娘會怎麼處置芳姨娘?”
鄧墨斐道:“你放心,她謀害芙蓉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在先,陷害你在後,娘處事公正,一定會還你清白替你出氣的,而且我也跟娘說了,以後她不會再回涵園了。”
“你確定這事真的是芳姨娘做的嗎?”
鄧墨斐點頭,憤恨道:“那個丫鬟親口承認的,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蛇蠍心腸。”
……鄧墨斐腦子裏灌的是漿糊嗎,芳姨娘那樣的直性子腦回路怎麼會用這麼曲折隱蔽的手段害人,看來鄭丘說得沒錯,上柱國府的水也深著呢。
次日,芳姨娘設計陷害華芷音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上柱國府,隨後芳姨娘就從上柱國府消失了,據說是被嫁給了外麵莊子上的一個管事,華芷音是第一次知道這樣的事,不由目瞪口呆,再見到鄧墨斐的時候忍不住向他證實。
鄧墨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是啊,娘一向心軟。”
華芷音幹巴巴地問:“那你呢?”
鄧墨斐疑惑地看向華芷音,顯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華芷音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問出來。
又過了幾天,華芷音的百草居又迎來了一位月夜訪客,是許久未曾露麵的賀情。
華芷音大驚:“你是怎麼從皇宮裏溜出來的?”
賀情連連擺手,連喝了幾口冷茶水才緩過氣來:“探了幾天路,沒想到皇城戒備還挺嚴的,差點被一隊巡衛兵瞧見,嚇得我一路狂奔過來。”
華芷音就責怪她:“你幹嘛半夜偷偷溜出來啊,嫌命長呢是不是,有什麼事托人帶個消息出來我遞牌子進宮去看你就是。”
“沒良心,”賀情拍了華芷音腦殼一下,罵道,“要不是聽說你被打了我至於豁出小命衝出來麼。”
“啊,”華芷音撓撓頭,“我是該說你消息靈通還是滯後,這都多久的事了,我現在已經沉冤得雪了,說來你哪兒聽來的消息,這清河城的人還真是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