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的離開,回頭看看廠招牌“*泰”在樓頂上兩個大大的鐵皮字。
這一次,讓我感受到很多,我當時立誓以後決不給台灣企業做事。包括後來和台灣人打交道時,我也不會太尊重和深交。
於是,我找個電話,給表弟打電話過去,很慶幸,還能夠聯係他,他告訴我他在長安廈崗,讓我過去,告訴了我他的手機號碼。
不錯,混到有手機了!(當年的手機大約要8000以上)
哈哈!!!我為找到親人高興,把剛剛麵試的一切拋到腦後了。
很快,我到了廈崗,太陽很猛烈,幾乎要把人烤焦,沒有什麼林蔭,隻能在靠著樓麵的影子下麵躲開一點熱量,在工業區裏,可能是上班時間,沒有太多的人,除了機器的轟隆聲和偶爾經過的貨車聲音,沒個工廠都不是太大,都在樓頂上有鐵皮字的招牌,很快就找到表弟指引的廠房。
大鐵門緊閉著,一個小窗口是登記處,我問了看門的保安,由於是上班時間,沒有人理我,我就站在門口等,不知道為什麼,一會,表弟跑了出來,罵了一下保安,就讓他們開門,走了出來,望著我,很久,才咧著笑道:“是三舅的公子啊,怎麼過來了?”遞過一支“555”香煙。
畢竟有6/7年沒有見過麵,我看他還是那副混混的模樣,就笑著說“還不錯吧?來看看你啊!”
實際上心裏在想,終於有投靠的地方了。
沒有多說什麼,他告訴我在工業區裏麵有個小街道,有個餐館,他媽媽在那裏,讓我過去,他還要上班。書喲晚上不加班的話就早點回去陪我。
一條隻有50米長的街道在工業區的偏僻處,兩邊都排滿台球桌,有賣水果的,有開診所的、有理發的、有賣衣服的、有各地風味的餐館,還有小煙攤、日雜店……挺齊全的生活供應。
我找到表弟說的那家”武昌酒店”哈哈,口氣不小,是一個兩開間的兩層鋪麵,擺著8張餐桌,我走進去。
“老板,要點什麼?”一個有點禿頂的武漢口音的男人問道,沒有抬頭。
我沒有回答,望著他,原來是我的大表哥,以前在武漢美登高的總經理。他看我沒有回答,抬頭看我,也很驚訝,“老大,怎麼是你啊?”
“媽,三舅的老大過來了,你下來吧!”表哥對樓上喊道。
我知道是大姑姑,應該有60多歲了,我趕快去樓梯那裏去扶她老人家,大姑身體還很硬朗,很健康。
接下來,是大姑姑和表哥的問長問短,不時的看見大姑姑摸著眼淚,為他弟弟我父親去世後的這個家庭心酸和激動。
晚上,我們喝了很多酒,相互的談著這幾年的遭遇和無奈,談著以後的想法,談著做人做事的不簡單……。
好多年沒有出現的眼淚開始流淌了,在親人麵前,我開始有點脆弱了,開始像小孩子一樣和大姑姑訴說著我的委屈……
晚上,給小聶他們打了個電話回去,告訴他們,我可能要在這邊待幾天,因為有了“靠山”,有了再外打工幾年的人的指引,好像得到很多經驗,表弟告訴我:“作為大學生,應該可以找到2500以上的,不然浪費。”
在了解的過程中,我知道表弟是在92年從我那裏走後就出來了,當年跑到中山一個台灣人開的鞋模廠,開始學徒,450塊一個月,現在,在廠裏做師傅,帶了一幫老鄉徒弟,現在連帶加班,每月有6000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