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好惹的人卻沒丟下他們不管。
而且周晏渾身被包紮過，這份恩情他不會忘記。
秦如衪不知許遇已經將他當救命恩人，隻聽男生嗓音嘶啞。
“我以前有先天性心髒病，出生就呼吸困難，很快沒了氣息。”
“我爺爺和我爸都是做生物研究的，他們用了一種特殊的項目將我救活。”
“我從記事起，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打那個針劑。”
“末世前一月一次，末世後隔幾天就要打一次，黑雨那幾天甚至更多。”
許遇神情痛苦，回憶著那些自己不願想起的畫麵。
小學時，班裏有一個愛欺負人的小胖子。
那天小胖子欺負到許遇頭上，他被小胖子的小團體堵在學校角落要錢，他沒給就被打了。
那時許遇不知道自己已經不算是人，被打得狠了心裏突然就冒出一團火。
等他清醒後是在家裏，但當時的記憶沒消失。
他看到自己變成了怪物。
之後是家裏給他安排了新學校，有家族在，他換了學校又過上平凡的日子。
他沒說自己記得那些，爺爺和爸爸也都以為他不記得，隻更細密得叮囑他不要生氣，不要有過大的情緒，不要與人太過深交。
許遇一直遵守，直到那年中考。
周晏以為他是在大學開學典禮時注意到他，其實他很早就認識周晏了。
目光落在床鋪上臉色蒼白的人身上，許遇心中滿是痛苦悔恨。
他不該靠近周晏的。
秦如衪不知道許遇此時所想，聽完男生所說後他一整個沉思。
他又問:“你知道那特殊項目是什麼不？”
許遇回神，搖了搖頭:“不知道。”
“沒人跟我說過，我打的藥劑也是我爸托人定時送來的。”
“不過，我想應該是能改變基因之類的東西。”
他說:“其實有段時間我很抗拒藥劑，有次超過半個月沒打，除了有點想打人，其他都還算正常。”
“我以為我能控製自己，但當我抱著冰箱裏的生肉狂啃，回過神來後發現自己其實還是個怪物。”
許遇自嘲地笑了下。
秦如衪看到他眼底的痛苦，一時沉默。
過了會兒他才開口:“藥劑沒了？”
“嗯。”許遇:“我一直怕阿晏發現我是怪物，那些藥劑是我半年的劑量，末世後已經沒多少作用，用起來很快。”
玉葫蘆裏的藥劑是他爸怕出意外給的濃縮版，不到萬不得已不讓用。
他沒將藥劑放在周晏的空間，也是發現末世後藥劑效果越來越短，總找周晏拿難免會起疑。
話問完，秦如衪便起身離開，不待在這兒打擾許遇發泄情緒。
出來沒見人，他靠躺在萊安坐過的那個藤椅上看昏沉的天。
或許，見到許遇的爸或者他爺爺，大概就能摸出路營村那個秦醫生是怎麼回事了。
秦如衪這麼想著，右手食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
房間安靜後，許遇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人眼神悲痛。
他拉住周晏有些涼的手，十指緊扣。
“阿晏，你一定要平安醒來。”
“等你醒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一個不是你先暗戀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