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曾毅的建議挺奇怪!”顧迪想了一路,還是沒想明白,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道:“他說謝老的追悼會我去參加就可以了,讓你就別去了!”
“哦?”顧明夫也稍稍露出詫異的表情,曾毅這是什麼建議,為什麼顧迪可以去,自己就不能去呢?
身子往後靠了靠,顧明夫讓自己坐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然後兩手交叉攥在一起,輕輕地放在肚皮上,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表示他有想不明白的事情需要斟酌琢磨。
如此過了一分鍾,顧明夫像是想起了什麼,道:“曾毅沒有說別的嗎?”
顧迪搖頭,道:“我說了這奇奇怪怪的一句,其它沒說!”說到這,顧迪又探了探身子,道:“爸,曾毅這是什麼意思?”
“行,這事我知道了!”顧明夫就結束了自己的思考動作,重新坐直身子,道:“你明天出發去京城,去準備準備吧!”
顧迪詫異,道:“那你真的不去了?”他還是沒想明白這是為什麼。
顧明夫想要點兩句,此時辦公桌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他接起來,道:“我是顧明夫!”
“我是李德群!”電話裏傳來東江一號李德群的聲音。
顧明夫就提高了語調,在電話裏笑道:“德群書記您好,您有什麼指示?”
李德群是個很幹脆的人,直接道:“謝全章謝老去世的消息,明夫同誌應該知道了吧,你是怎麼考慮的?”
顧明夫想了一下,道:“是這樣的,我正要是向德群書記彙報呢,後來省裏有一項重大活動,我必須參加,日程是早就定下來的,臨時變更怕是來不及了,所以屆時我可能無法親自去參加謝老的追悼會了,我會安排人代我前去的。”
李德群道:“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定吧!我明天下午出發,屆時一起走。”
顧明夫道:“好的!”
李德群說的一起走,自然不是和顧明夫一起走,而是和顧明夫的代表一起走,這是要以整個東江省的名義去參加謝老的追悼會,李德群這個人在外還是非常注意團結問題的。
放下電話,顧迪又問:“真的不去了?”
顧明夫微微頷首,道:“到了京城之後,該見的人見,不該見的就不見,不要多作滯留。”
顧迪心裏很是鬱悶,怎麼所有人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偏偏自己就不明白呢,不過看自家老爺子不打算解釋,他也沒法再問了,隻好點了頭,然後起身出去忙了,去京城要準備的東西很多,他得先辦這事。
等顧迪離開,顧明夫再次端起茶杯,心道這次多虧了曾毅的提醒,否則這次京城之行,怕是好去不好回啊!
如今京城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怕是有人早就按耐不住了,隻是還缺少那麼一個機會。現在謝老突然去世,以謝老的底蘊,各方人物必然都會去參加追悼會,屆時中樞大員和封疆大吏齊聚一堂,這對於某些有心人來講,豈不正是一次奔走呼號、私下串聯的千載良機嗎?
想明白這一關節,顧明夫果斷決定不去京城了,自己和李德群不一樣,李德群和謝老的關係非常近,所以必須親自參加追悼會,而自己這邊有顧迪去做代表,就已經足夠了,沒人會挑出理來。
曾毅隻是一個市公安局的局長,卻能夠想到這一關節,實在是令人意外啊!
顧明夫把茶杯端在手裏轉了兩圈,他關注曾毅很久了,從南江他就注意到曾毅了,可直到現在,他仍然屢屢會有“又低估了曾毅”的想法,曾毅的眼光和睿智,每每都超過自己所想。
曾毅回到市局,進了辦公室,還是決定給方南國打個電話,他總感覺這次謝老的追悼會不會太平靜,還是提醒一下的好。
方南國此時也是剛上班,接到曾毅的電話,他有些高興,道:“你可很少會在上班的時間給我打電話啊!”
曾毅笑了笑,道:“想方書記了,就打個電話問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