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退休養閑的龍清泉,已經不值得龍家大費周章了,更何況對龍家的人來講,請曾毅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他們不願意這樣做。
“這件事你美心姐知道了嗎?”曾毅問到,有些憂心。
羅海濤再次搖頭,道:“我姑媽不讓美心姐知道,說她現在還不能回來。”
曾毅心裏突然很煩躁,這種情緒實在難以莫名,有些生氣,也有些失望,但也有些欣慰,隻是讓人十分難受,憋得有些喘不過氣。
羅海濤坐在一旁沒有吭聲,他有點理解曾毅的心情,心裏也是對龍家的人有些恨,否則羅海濤就不會特意告訴曾毅,是自家老爺子堅持要請曾毅過來的。
車子到達京城醫院,曾毅下車便向特需部的重症監護中心去了,對於這裏的一切,曾毅非常地熟悉。
到了重症監護室外麵,曾毅就看到了羅剛永,羅剛永一臉的凝重,站在過道裏的通風口吸煙。
看到曾毅,羅剛永把煙狠狠踩滅,朝曾毅微微一頷首,道:“我知道你會來的!”
“我會盡力的!”曾毅隻說了一句,便道:“龍署長的主治大夫是誰,我先了解一下情況。”
羅剛永便朝旁邊的一個房間看去,道:“你進去吧!”
推開房門,曾毅看到了龍美心的母親羅瑾瑜,羅瑾瑜憔悴了很多,也很疲憊,但仍舊是一臉的堅毅,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子,不會被什麼事情輕易給擊倒。
在羅瑾瑜旁邊的,是京城醫院的王副院長,曾毅也認識。
“你來了!”羅瑾瑜朝曾毅微微一頷首,並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
曾毅也隻是朝羅瑾瑜微微欠身致意,然後轉向了王副院長,道:“王院長,龍署長的情況現在如何?”
王副院長一時沒認出曾毅,但又覺得非常眼熟,疑惑道:“你是……”
“我是曾毅!”曾毅說話的同時,摘掉了自己的警帽。
“哎呀,是曾毅啊!”王副院長終於認出來了,很熱情伸出手,道:“你穿上這身警服,和以前完全不一樣,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你不是在東江省當縣長的嗎?”
“這事以後再向王院長解釋,我想先了解一下龍署長的情況。”曾毅說到,他沒有工夫跟王副院長解釋自己在東江的身份變化。
“好,好好!”王副院長就站起身,然後從牆上摘下一個文件夾,道:“龍署長的情況不是很好,不過曾毅你能來,或許還有大轉機。這是龍署長的治療記錄,曾毅你先看看。”
曾毅就接過龍清泉的治療記錄,然後快速地翻了起來。
羅瑾瑜站在一旁,目光始終停留在曾毅的身上,她似乎很想說點什麼,但最後什麼也沒有講,她知道什麼也不必講。
王副院長看了看羅瑾瑜,見羅瑾瑜沒有回避的意思,便硬著頭皮對曾毅講:“龍署長的傷非常厲害,腦部以及多處器官受到重創,這種程度的創傷,一般來講,生還的概率就很低,幸虧及時送到醫院進行了搶救,否則現在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不過,因為當地醫院的水平確實有限,在搶救上也不夠果斷和專業,因此造成了一些二次傷害,特別是遲遲無法對破裂的肝髒進行縫補,導致了過度失血,這讓情況更加難以控製。”
“……在轉到我們京城醫院之後,我們已經采取二次手術,對這些失誤進行了彌補和糾正,但你也知道,二次手術對於傷勢來講,肯定也會有一些不利影響。”王副院長看著曾毅,對龍清泉的情況沒有絲毫的遮掩隱瞞,他知道曾毅是個大內行,不做二次手術龍清泉絕對撐不過去,但做了結果也是難以預料,這是個非常艱難的抉擇,也是被迫地走一步看一步。
曾毅這時候也看完了龍清泉的治療記錄,心裏沉甸甸的,這種嚴重的創傷,要想增加生存概率,最關鍵的就是受到傷害後前八個小時的搶救工作,如果前期的搶救耽誤了,那生存的概率就幾近於零,就算保住生命,也會給病人留下各種各樣的遺憾。
龍清泉的情況本來就很嚴峻,結果搶救工作還被耽擱了,這也不能責怪搶救不力,實在是發生事故的地方有些偏僻,當地實力最強的醫院,也隻是一家縣級醫院,而且他們已經是拿出最好的水平了,不然龍清泉根本都撐不到現在,更不可能有條件進行二次手術。
但不管誰是誰非,現在擺在曾毅麵前的,就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龍清泉的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了,想要把他拽回來十分困難,這可不是一碗酸辣湯就能解決的事情。
“現在到了什麼地步?”曾毅問到。
王副院長抿了抿嘴,最後麵色嚴肅地道:“龍署長已經昏迷三天了,各項生命指標已經微乎其微,幾乎全靠儀器和藥物在維持,如果今天情況再沒有任何好轉的話,我們打算做腦死亡的確認!”
曾毅很清楚王副院長這話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已經給羅瑾瑜下了病危通知,而如果腦死亡得到確認,那麼下一步就是停止所有搶救措施,向病人家屬下達死亡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