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一章 提壺揭蓋大法(1 / 3)

飛機降落在乾州,曾毅從機場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劉響,兩手各提著一個箱子,為了節省時間,曾毅這次是直接從雲海飛到乾州的,所以把司機留在了東江,隻帶了秘書劉響過來。

劉響跟了曾毅一段時間,眼力勁大漲,出了航站樓就道:“縣長,您稍等片刻,我這就過去叫車!”

曾毅搖搖手,道:“我們一起過去吧!”

出於維持秩序的考慮,機場的出租車,一般都會停在專門的候車區,而不會直接在航站樓的門口來攬客,這中間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兩人按照機場的指引標誌,很快到達候車區,曾毅看了看時間,道:“小劉,我要到市裏辦一趟事,你先去把住的地方找好,安排妥當之後給我電話。”

劉響也沒有多問,他以為曾毅這次來乾州是辦私事的,當下趕緊把一個準備好的手提包送到曾毅手裏,裏麵有各種可能會用到的東西,還有一大筆現金,主要是方便曾毅辦事的,“等安排好住的地方,我第一時間去找您。”

曾毅打開手提包看了看,然後一點頭,就朝前麵的那輛出租車走了過去。

按照陶桃給的資料,這位海龜的博士,名字叫做馬恩,是乾州人,他這次回國找的投資對象,就是乾州市政斧。這讓曾毅有些意外,如果換做是一些小城市、小地方,他們找來的專家毫無見識,那也可以理解,但乾州市可是人口近千萬的省會城市,而且還是副省級城市,他們找來的評審專家,至少應該都是有些水平的,但說出如此沒水平的話,確實讓人惋惜不已。

我們的專家尚且如此,那些企業隻願意做仿製藥,也就不難理解了。

車子很快到了地方,是一個國營機械廠的家屬院,裏麵很大,有幾十棟宿舍樓,馬恩的家就在這裏,他的父母,都是這家機械廠的退休工人。

按照資料上寫的地址,曾毅找到了36棟樓3單元,然後敲了馬恩家的門。門是那種老式的鐵柵欄防盜門,上麵覆蓋一層鐵網,很有些年頭了,上麵鏽跡斑斑,隔著它,能看到裏麵還有一扇綠色的門。

敲了幾下,裏麵的門就開了,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道:“你找誰……”

曾毅就道:“請問,這裏是馬恩馬博士的家吧?”

那人看著曾毅,點了點頭,疑惑道:“對,這裏是馬博士的家……”

曾毅就笑著道:“那你肯定就是馬博士了吧?”

那人又一搖頭,道:“我不是馬博士,我是他的老同學。”說著,那人打開麵前的防盜門,道:“請問你是……”

“我是從東江過來的,專程來拜訪馬博士。”曾毅看不是正主,就簡單介紹了一下。

“馬博士不在家,他生病了,在醫院住院呢,我正要去醫院看他。”那人走了出來,手裏夾著一個小包,道:“要是事情不急的話,你就等他身體好了再說,要是著急的話,就跟我去醫院吧!”

曾毅沒想到還遇到這樣的事,他就是個大夫,既然馬恩生病了,自然得去過去看一眼,如果能幫上忙,說不定對接下來要談判的事情還有好處呢,當下就道:“馬博士病了,我當然要到醫院看望一下才好。”

那人就鎖好門,在前麵下樓,道:“那你跟我過去吧!”

出了門,那人的車子就停在樓下,是一輛很普通的車子,但從掛著的車牌看,這應該是一輛政斧機關的公務車,但至於是哪個單位的,就看不出了。

那人請曾毅上了車,就發動車子,一邊問道:“你是從哪裏……哦,是從東江來的。你找馬博士有什麼事?”

“有一些醫學領域的事情,要向馬博士請教。”曾毅把話隻講了三分,這是因為對方的身份也是公務員。

對方也沒怎麼上心,隨口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大老遠從東江過來,也挺不容易的。”

曾毅笑了笑,從包裏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遞過去,道:“還沒請教這位朋友貴姓?”

“我姓關,關正波,你就叫我老關吧!我跟馬恩那是從小玩到大的交情,都是從這個廠裏走出來的。”關正波接過曾毅的煙,看了一下,道:“兄弟你這煙可很好啊,做生意的吧?”

曾毅又笑了笑,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隻是道:“出門辦事,不帶兩盒像樣的煙怎麼能行。”

關正波就笑著點著煙吸了一口,道:“一看你就是在經常在外跑動的。”

“馬博士的病很嚴重嗎?”曾毅回到正題,問了一句。

關正波眉頭一緊,道:“還是挺嚴重的,前幾天遇到一點不順心的事,他一著急上火,就病倒了,其實這事我也有點責任,要不是我勸他回國的話,也就沒這事了。”

曾毅就有點明白了,馬恩這次回國,很可能是跟這位關正波有點關係。關正波就是政斧工作人員,說不定就是他牽的線,讓馬恩回國找乾州市政斧投資項目,隻是沒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結局,一個挺好的項目,卻讓一群沒見識的專家給毀了,搞不好那些專家連基本的分析檢測工作都沒有做。

這也是國內所謂專家權威的毛病,肚子裏墨水沒多少,但偏偏架子很大,一幅高高在上、可以一言定人生死的模樣,誰不知道因為自己的無知害死多少人。

關正波是個很健談的人,一路上跟曾毅不斷聊著天,聊得還挺投機,車子很快到了地方,曾毅往外抬頭看了一眼,發現並不是醫院,而是乾州市電視台。

把車子停好,關正波道:“曾老弟,我去裏麵要再接個人,你就在車裏等一會好了,等接到人咱們就出發。”

曾毅擺擺手,道:“關大哥你快去吧,我就在車裏等著。”

關正波打開後備箱,從裏麵拿出一瓶飲料遞給曾毅,這才匆匆忙忙地進了電視台。

過了有二十分鍾,關正波出來了,身後還跟著幾個人,為首的一個人,四十歲出頭,身材矮矮,臉盤非常圓,看起來有些氣勢。

曾毅一看,嘴角就浮出一絲笑意,這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乾州有名的大神醫白木通,站在白木通身邊的幾位,看樣子應該是電視台的領導和主持人,似乎有些問題正在谘詢白木通。

好容易等白木通忙完,白木通的那輛奔馳商務車就開了過來,關正波請白木通上了車,然後一路小跑地過來了。

沒等曾毅開口講話,關正波就發動車子駛出了電視台,在前麵為白木通的車子帶路。

車子駛出一段,曾毅問道:“剛才的那位先生,應該是白木通白神醫吧?”

關正波眼睛一亮,道:“你也知道白神醫?”

“白神醫可是非常有名的,我在電視上見過,還看過他的書。”曾毅說到。

“是啊,白神醫的名氣,那是非常大的,在我們乾州,很多大領導生病了,都要去找白神醫呢,白神醫做的那幾檔養生節目,也是我們省裏的招牌。”關正波介紹了一番,道:“這次馬恩病得厲害,我托了人情,才聯係到白神醫的這一個空檔期,專程請他過去為馬恩看一看。”

曾毅就道:“馬博士能有關大哥這樣一位重情重義的朋友,真是幸運。”

關正波擺擺手,道:“不管怎麼說,馬恩生病,那也跟我有點關係,不把他治好了,我這心裏不得勁。”

十多分鍾之後,車子駛進了乾州市中心醫院的地下停車場,關正波用最快的速度把車子停好,就推門下車,跑去為後麵的白木通開車門。

白木通走下車,身後就有助手提著行醫箱緊緊跟著,這副做派,就跟曾毅當年第一次見到白木通時一模一樣,那次是在名仕集團的樓下,白木通前來為顧明珠治病。

“白先生,有勞了。”關正波迎上白木通,趁著地下停車場人不多,飛快把一個紅包塞進白木通的口袋,道:“這是診資,請白先生收下。”

白木通也沒在意,任由關正波把診資放進自己的口袋,他在乾州給人看病,基本都是先收錢後看病的,實在是名氣太大了,很多人甚至花錢都請不到白木通的,“小關啊,晚上我還有個重要的病人,是一位省裏的老領導……”

關正波立刻點頭,表示明白,道:“我的那位朋友就在樓下,我這就領白先生過去,可不能耽誤老領導的事。”

白木通“嗯”了一聲,背著手跟在關正波的身後,他這次也是受人之托,不得不過來走一趟,他的曰程安排,其實已經排到兩個月之後了。

曾毅還站在車子旁邊,正猶豫要不要過去呢,他跟白木通之間以前有點過節,所以不希望把事情搞複雜了,自己來乾州,隻是找馬恩商量引入試劑的事情。現在白木通要看病,就讓他他去看,看好了那是最好,如果看不好的話,自己稍後再出手,畢竟都是同行,雖然有過節,但曾毅還是準備留一線。

如果同時出現,以白木通的姓子,不鬧出點事情才奇怪呢。

其實剛才在電視台看到白木通,曾毅就準備回避一下了,隻是關正波急於在前帶路,白木通的車子又死死跟在後麵,讓曾毅沒辦法脫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