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曾毅剛才把過脈,喬文德雖然看起來虛弱,但脈象洪實,並沒有到“虛不受藥”的程度,完全可以使用大黃這味藥。
秦一舟看了看顧益生的臉色,見對方沒有表示,就道:“曾大夫,非常感謝你今天能過來一趟,你的這個方子,我會找幾位中醫專家來論證一下的。”
曾毅早就知道說出來也是這個結果,道:“沒關係,也沒能幫上什麼忙。不過,如果患者今後要用大黃的話,一定要謹慎,最好是找有經驗的大夫在旁。”
秦一舟心道這小子倒是謹慎,先把醜話說在了前麵,意思很明顯,你們現在用大黃,我可以負責,但我走了之後你們再用大黃,就跟我曾毅沒有任何關係了,出了問題,那也是你們找的大夫沒有經驗,而不是我今天開的藥方導致的。
“那是自然,如果這個法子可行的話,到時候說不得還要麻煩你再跑一趟呢!”秦一舟說到。
旁邊的西醫專家都有些生氣,這小子一番害人言論,最後又半點責任都不肯擔,簡直就是滑不溜丟的老泥鰍啊。
“曾大夫這個觀點可真是新穎,厭食就是被食物傷到了,要把食物瀉出去才能治好!”一名西醫專家冷笑了幾聲,看著旁邊的幾位大夫,道:“看來我們都是學藝未精,不知道耽誤了多少精神姓厭食患者,早知如此,給他們吃幾粒瀉藥,自然就會欣然接受食物,重新煥發人生活力了。”
要不是地點場合不對,幾位專家都要哄堂大笑了,是啊,治病要是都這麼簡單,世上哪還有難治的病。
曾毅回頭冷冷看著那名大夫,“我並不是反對西醫,但我想治病並不能按照公式來生搬硬套,得具體區分情況。喬老的這個病,是傷食以致胃土失和,所以胃土排斥食物,無法進食;而精神姓厭食患者,胃土並沒有受傷,卻也很排斥食物,這是因為病根出在了胃土之母上。”
旁邊的顧益生頓時眼前一亮,道:“妙啊!胃為土,心為火,火來生土,所以心火是胃土之母,而心又主神思,如果病人主動拒絕進食的話,心火就不去生胃土,胃土沒了生氣,自然就不能納食了。要治療精神姓厭食患者,還得治心啊!”
曾毅就笑了笑,道:“顧老高見!”說完,他一瞥剛才那名專家,“所以即便是症狀相同,也要具體區分,而不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那專家頓時憋紅了臉,剛才就是他指責曾毅生搬硬套、不會具體區分情況,誰知一轉眼,這頂大帽子又被曾毅回贈了過來,而且還附贈另外一頂“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帽子。
真是丟人可是丟到家了!那專家還沒法反駁,西醫為什麼要把這個病叫做“精神姓厭食”呢,就是西醫也認為這個病是出在了病人的精神和思想上,誰能料到中醫的扯淡理論也能解釋得通呢。
周圍的幾位西醫專家,也是尷尬不已,一腳踢在鐵板上,這滋味可不怎麼好受啊!
“醫術上的事,咱們暫且先擱置,還是集中精神討論眼下的情況吧!”秦一舟打了圓場,化解了現場的僵硬氣氛,他將雙方的針鋒相對,歸為了“醫術交流”,這樣誰都不會尷尬,反正中西醫切磋上百年了,至今都沒有個定論。
“是,病情如火!”顧益生走過去,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在桌上,招呼道:“來,我們大家再合計合計,爭取今天拿出個行之有效的方案來!”
曾毅已經把自己的觀點講完了,就不適合再待下去了,畢竟給喬文德治病,他無法做主,隻有專職醫療小組才能做主,他就道:“秦主任,孟主任現在是……”
“你要找群生是吧?我帶你過去!”秦一舟怎能不明白曾毅的意思,就領著曾毅出了這間會客廳。
其實通過這番辯論,秦一舟對曾毅還是有些刮目相看的,至少曾毅說得那些東西,連自己這個外行都聽明白了,從邏輯上講,完全是合乎情理的,可惜自己不懂醫藥,不知道這裏麵還有什麼問題。
孟群生此時就等在外麵的大客廳裏,看到曾毅出來,就急忙站起來,走上前道:“怎麼樣?”
曾毅搖了搖頭,道:“抱歉,沒能幫上什麼忙!”
孟群生當時臉色就有些發白,稍稍一滯,擠出一絲強硬的笑,道:“你不要這麼想,哪有醫生可以包治百病呢。”
“是啊!”秦一舟難得應承了一句,道:“群生,曾大夫千裏迢迢過來,著實不容易,你替我招待一下,我還得去繼續盯著會診的進展。”
“好!”孟群生點了頭,心卻直往下沉,他很明白,自己這次完了,非但沒有幫上喬老的忙,反而是失去了喬家很多人的信任,不過這也是他自己選擇,怨不得曾毅,當下他道:“曾毅,我送送你!”
曾毅點點頭,正要邁步呢,身後的樓梯間突然傳來腳步聲,然後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曾毅,你怎麼在這裏啊!”
這一下,在場的秦一舟和孟群生全都吃驚了,要知道能夠出入喬家的,可都不是普通人,而且還是從二樓下來的,這是貴客啊,可怎麼會認識曾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