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燈光有些暗,羅剛永此時這才有些看清楚曾毅的這位司機,心道這不是一般人啊,看樣子也是部隊下來的,奇怪,上次見曾毅,他可沒有帶司機,按說他也不是如此高調的人啊。
等車子駛上進城的路,龍美心才道:“張參謀晚上要守在山上,讓我來接你,今晚你就住在城裏吧,明天再上山。”
曾毅道:“上了你的車,自然是聽你安排!”
龍美心一瞥眼,道:“怎麼轉了姓,平時你這芝麻大的小領導可是最難伺候的,今天怎麼如此好說話了。”
曾毅一拍腦門,作出後悔狀:“原來你沒有安排啊,早知道我就跟晏市長走了,他還安排了涮羊肉呢!”
龍美心恨得牙直癢癢,才誇了一句,這小子的老毛病就又犯了,她咬著牙道:“我安排了燙豬蹄,就怕你不敢去!”
羅剛永一旁淡淡笑著,他知道曾毅這麼晚到京城來,肯定是有緊急的事,所以他剛才就沒有真的邀請晏治道一起進城。
車子直接到了羅剛永的家裏,用羅剛永的話講,曾毅不是外人,到了京城,斷然沒有讓曾毅住在外麵的道理。好在羅剛永家裏比較大,安排曾毅和徐力住下,還是綽綽有餘的,家裏還特意準備了接風的晚宴。
不過曾毅明早還得辦事,就不能喝酒,羅剛永也沒有勉強,吃過飯,徐力進了自己的房間。
龍美心這才問道:“你這次來京城,是有什麼急事嗎?”
曾毅道:“以前的一位老朋友,請我到京城來給人看病。”
羅剛永微微頷首,“病情很複雜嗎?”其實他想問的是:得病的人不普通吧?
“明天去看過才能知道,估計情況不會樂觀,應該是病了有一段時間了,我隻是去看看,未必就能治得了。”曾毅說到。
龍美心就道:“可以帶我一起去嗎?”她現在很喜歡去看曾毅治病,總是能給人一種很大的驚喜。
曾毅搖頭,“怕是不行!”他現在隻是猜測病的人可能是喬文德,這可能姓很大,給喬文德看病,規矩多得很,龍美心現在並不合適過去。
龍美心也不勉強,攤開手一聳肩,“那就沒我什麼事了,我去睡覺!”說完,站起身來,慵懶地一伸腰,準備朝自己臥室走去。
“吃完就睡,肥死你!”曾毅低聲嘀咕了一句。
龍美心聽到了,回身得意地看著曾毅,道:“本姑娘基因好,怎麼吃都不胖,氣死你!”
等龍美心走了,羅剛永看看時間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有事明天再說。”
第二天清晨,翟榮泰還跟平時一樣,出去散步,順便拎著鳥籠子,讓鳥兒也透透氣,等回到家裏,往老躺椅裏一坐,張傑雄就立刻遞上熱茶。
趁著翟老還沒撿起內參,張傑雄就彙報道:“老首長,曾毅到京城來了!”
“哦?”翟榮泰有些意外,隨即哈哈笑道:“我不信,他要是來京城,敢不告訴我?”
“是淩晨到的,因為太晚了,我就沒打攪老首長。”張傑雄就解釋了一句。
翟老平時一個人在山上有些悶的時候,就會自己跟自己下棋,以前他會樂此不疲,但最近總是下著下著,就會把棋盤一推,道:“不下了,沒意思!”,然後又莫名地罵上一句:“一群白眼狼,都快把我這老骨頭給忘到天外邊去了!”
話說回來,誰敢把翟老給忘了啊!那些想見翟老的人,多得都數不過來,隻是翟老自己不願意見罷了,見到他就會很煩。
所以,張傑雄心裏明白,翟老這是又想起曾毅了,曾毅是為數不多幾個不讓翟老煩,很樂於見到的人之一,又能在下棋上勝過翟老一籌,翟老隻要棋癮一上來,自然就想起曾毅來了,可惜曾毅離得太遠,翟老不罵才怪。
每當這個時候,張傑雄就會在旁開玩笑道:“老首長,要不我去把曾毅捆來,讓他陪你下棋?”這話說得次數多了,翟老都不信了。
“他還知道來京城啊!”翟老哼了一聲,捧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我還以為他的地圖上,就沒有京城這個地方呢!你去告訴他,就說我沒空見他,讓他從哪來,還回哪去!”
張傑雄笑了一下,道:“老首長,曾毅這次來京城,是有事情要辦!”
翟老就更生氣了,敢情這還不是來看自己的,當下他把茶杯就磕在桌上,拿起內參使勁抖了兩下。
“美心小姐剛才來電話,說曾毅這次來,是受朋友相托,來給人治病的。”張傑雄走近兩步,低聲道:“生病的人,很可能是喬家的老爺子。”
翟老的眼角就抬了一下,喬文德病了嗎?這倒是沒有聽說啊!
有人說國內的政治是老人政治,雖然有些誇大,但也算說中一些特點,一位老人的生死,往往關乎著國內政壇一股勢力的興衰。就比如對麵的常家,老常一死,常家的威風就不在了,所以有的人病了,就不單純是生病那麼簡單,它也是一件很重大的政治事情。
既是如此,那喬文德生病的事,翟老不知道,也就一點都不意外,或許是喬家的人不願意讓外人知道,以免被人有機可乘。
“好像很久沒看到老喬了吧?”翟老自己問了自己一句,道:“前幾天別人送來的那些辣味,你找個機會,送過去一些!”
張傑雄就道:“是!”
翟老不可能真的生曾毅的氣,其實曾毅很用心,每隔一周,他都要跟自己的專職醫生專門通電話,溝通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這些事情,翟老心裏都有數,隻是他要不這麼說,難道還要說自己很想曾毅嗎!那樣的話,翟榮泰說不出口,也不是翟榮泰的風格!
曾毅前腳趕到龍山市的駐京辦,孟群生後腳就到了,是來接曾毅的。
“辛苦你了,大老遠讓你跑一趟!”孟群生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就一個電話,什麼情況都沒講,就把人家曾毅給催了過來,這似乎不怎麼合乎做事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