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凡立刻星夜啟程,除了帶了禦營裏貼身護衛的數百親兵外,一應的黃羅傘、儀仗都留了下來。
他隻用了一天一夜,就趕回到了北京城。
等進入宸妃海蘭珠的寢宮後,隻見海蘭珠正瘋癲地用水粉在房間內揚起白霧,周圍的宮女束手站在一旁,旁邊更是隱隱傳來斷斷續續的嬰兒哭聲,幾個太醫焦頭爛額地在房間內來回踱步,人人臉上都是一副急火攻心的樣子。
王一凡剛說了一聲“蘭兒”,就見一個宮女衝過來跪下,驚慌失措地說:“啟稟王上,太子殿下他一直高燒不退,太醫們束手無策,恐怕……”
王一凡又急又怒,對著麵前的太醫吼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個太醫低頭商議了一陣,其中一個年輕稍大的被推了出來,猶豫地說:“啟稟王上,奴才們正在盡心竭力想著法子,但太子殿下的情況並不樂觀,可能是因為宸妃娘娘懷他的時候身體弱,所以導致太子先天不足,這場驚風又來得突然突然,所以……”
王一凡聽他們的語氣就來火,怒道:“所以如何?”
那太醫擦了擦頭上汗水,低著頭說:“所以現在奴才以為隻能盡人事,看天命了。”
王一凡如遭雷殛,他憤怒地說:“你們別想把關係撇得幹幹淨淨,若是太子有什麼好歹,我就先殺了你們陪葬。”
那幾個太醫癱倒在地,差點沒當場哭出來,一旁的海蘭珠也暈眩在地,王一凡忙將她扶了起來,柔聲勸慰。
海蘭珠麵色淒慘,痛苦不堪,她昏亂地喊道:“孩子,我的孩子啊,你怎麼如此命苦,還不足歲就要受這樣的苦楚!”
但是她的哭喊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太子幼小的生命還是被病痛無情地奪去了,王一凡和海蘭珠心裏悲苦交加,一時間竟然茫然起來。
卻聽一個宮女喊道:“王上,宸妃娘娘,皇後和玉妃娘娘來探望太子了。”
海蘭珠神情絕望地轉過頭,先是看到了皇後,再看到了跟在後麵的玉妃,她掙脫開王一凡的懷抱,慢慢地站了起來,眼神中滿是傷痛悲憤,而玉妃卻是大惑不解。
海蘭珠忽然指著玉妃,神態厭惡地說:“你給我出去!”
玉妃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未動,海蘭珠卻轉身抱著王一凡道:“王上,都是她,都是她看到我生了個太子,心中嫉妒,因此暗地裏詛咒,害死了太子!想我和她是同父一母的親姐妹,為什麼她要這麼狠毒,害死我的孩子!王上,你要給我做主!”
王一凡渾身一震,站起身來,猛地抽出腰間的紫陽寶劍,眼睛裏似乎要噴出火來:“好,我就給你做主,既然是她害死了太子,我就送她下去贖罪!”
皇後袁芳見王一凡已經神誌不清,忙上前抱住了王一凡,努力勸說他冷靜下來,此刻忽然一道驚天霹靂響起,海蘭珠立刻倒在地上,王一凡丟了手裏的寶劍,抱著她大呼不已。
玉妃看到了王一凡的樣子,想到之前他對自己的海誓山盟,早已是萬念俱灰,她強忍住眼淚,默默地在地上行了禮,轉頭就走。
但就在此時,卻聽見海蘭珠忽然醒了過來,對玉妃喊道:“玉兒,我的妹妹,你原諒我,我剛才是一時糊塗,你可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
玉妃的身體凝在了原地,一旁的袁芳見海蘭珠忽然變得清醒了,忙將玉妃拉了上去。
海蘭珠此刻已經是雙目淚流,過往的一些事情不斷在她眼前回放,尤其是她作為內應害死趙率教的事情更是無比清晰地出現在她的眼前,此刻因為孩子的離世,她的生命之燭已經燃到了盡頭,悔恨交加的心情在她的心頭交織在一起,終於讓她完全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