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凡卻並不生氣,而是大聲解釋道:“請大家聽好,我這次率軍攻寨,為的隻是取張德貴一人!他身為寨主,卻魚肉鄉裏、外通韃虜,實在是罪大惡極!現在這莊院隨時將破,大家切不要和他一起再做這無謂的爭鬥了。我保證,隻追究張德貴一人,脅從不究!”
院子和房子裏的眾人頓時沉默起來,雖然張德貴是一寨之主,但平時他借著宗族的地位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絕大多數人隻是攝於他的家丁鄉勇之威而被迫脅從,並非真心真意。
現在又是大軍即將破寨的生死攸關時刻,人性中的自私和獨善其身情緒難免又占了上風。
張德貴的兵勇和家丁們的抵抗也慢慢弱了下來,眾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欲望,雖然張德貴平裏日好酒好肉養著他們,但畢竟還是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重要。
張德貴和張顯貴兄弟見狀,情知大事不妙,便趕忙從後麵的小門向外跑去。
才跑了沒幾步,他們就被王守義率領的騎兵攔下,用粗麻繩捆了個結結實實。
戚無傷這才率領士兵猛衝進院子,將已經喪失鬥誌的鄉勇和家丁們捆了起來,同時也將那些土豪劣紳們一起押了出來。
激戰了大半夜,眼見太陽漸漸升了起來,王一凡長長出了口氣,將神臂弓遞給了一旁的親兵,吩咐眾人迅速收拾戰場,清理出張德貴的家財和糧食,自己便轉身去找衝進寨子的鎮三山等人。
戚無傷吩咐著眾人繼續在張德貴的寨子裏尋找,他的一個遠房侄兒戚得恩拎著長刀闖入了一個偏房,一腳踢開大門後,隻見裏麵黑乎乎地空無一人,本想轉頭就走,卻聽見桌子下麵傳來一陣響動聲。
他忙舉著刀大聲恫嚇道:“誰?趕快出來!要不然給我抓住了,一刀砍了你們的腦袋!”
“別,千萬別動手!”一陣女人的哭喊聲立刻從桌下傳了出來。
一個頭上戴著珠翠的標致女孩兒從桌子下慢慢鑽了出來,她大約才十四、五歲的樣子,臉上的粉早被淚水衝花了一片,但那張細皮嫩肉的小臉卻看上如梨花帶雨般,楚楚可憐。
戚得恩看得呆了,自從和他叔父戚無傷當了土匪以來,以往隻見過那些粗手大腳的鄉婦,何曾見到過這樣身嬌肉嫩的地主小姐,一時竟忘了該說什麼了。
黑暗中的女孩兒早已嚇得花容失色,望著戚得恩手中那把鮮血淋漓的長刀,嚇得捂著臉哭求道:“別殺我,千萬別殺我!”
戚得恩這才回過身來,沉著嗓子問:“你是誰?為什麼躲在這間房裏?”
那女孩兒哭哭啼啼地說:“我是張德貴的女兒張小麗,方才聽說土匪攻寨,一時逃脫不掉,就躲在這裏,還請軍爺饒命啊!”
戚得恩在微弱的光線中仔細端詳起她的臉龐輪廓來,隻覺得這個正處在青春年少的地主小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誘惑。
他舔了舔幹涸開裂的嘴唇,手裏的刀已經慢慢放了下去。
自從改旗易幟投了官軍以來,他就和過去那種大酒大肉外加夜夜當新郎的美好生活絕緣了。
天天過的都是粗衣惡食、艱苦訓練的日子,今天突然找到這個嬌嫩如小白兔般的地主小姐,被壓抑已久的欲火忽然又在心裏被重新點燃。
但想到王一凡之前下的命令,他不免也有些猶豫。
一番天人交戰後,他終於還是抵擋不住心裏的欲望,丟了手裏刀,轉身將房門關了起來。
“你,你要幹什麼?”房間裏的張小麗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瑟瑟發抖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