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王一凡精神抖擻地出了洞房,洗漱一番後,便帶著袁芳到袁府回門子。
管家老許早早就迎了上來,將幾人帶進了正廳。
夫妻二人給袁崇煥敬過茶後,袁芳就被幾個丫鬟帶到了一旁的閨房中。
袁崇煥見王一凡神清氣爽的樣子,便笑著問道:“一凡,我看你今天的氣色倒不錯啊。”
王一凡立刻拱手道:“多蒙嶽父大人賜書,昨夜裏孩兒著實受益匪淺。”
袁崇煥奇道:“我那本書和你昨夜洞房有何關係?”
王一凡見他大惑不解的樣子,心裏也是一片茫然,忙掏出那冊書問:“這本書孩兒仔細研習過,不愧是千古第一奇書。裏麵的內容真是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袁崇煥不待他口沫橫飛完,便一把從他手中搶過書,翻了幾頁後猛拍大腿道:“錯了,錯了!”
王一凡抓抓頭,不解道:“沒錯啊。裏麵的一些招式,我都和袁芳昨夜試煉過,的確是妙不可言啊!隻不知此書作者平江不肖生是何許人也,還請嶽父大人賜教。”
袁崇煥哭笑不得地走回後堂,又拿過一冊書遞了過去:“我之前原以為給你的是這本書,沒想到匆忙之下居然拿錯了”
王一凡疑惑地接過這本書,卻看到封麵上寫著“徐氏庖言”,裏麵記載的內容卻是各種軍事方麵的條令、奏疏和陣法等等。
“這本《徐氏庖言》是我特意從南方帶過來的,是徐光啟督練新軍的各種得意法門,原以為給你看了會大有裨益,卻沒想到居然弄出這檔子笑話來。”說道這裏,袁崇煥懊惱地用手掩住了臉。
王一凡也頓時尷尬不已,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那本金瓶梅……”
袁崇煥搖頭歎息道:“還不是趙率教送的。我一看就知此書侮淫侮盜、有傷風化。本想當場毀去,但想想這書卻是張瑞圖的親筆手抄本,我一時不忍暴殄天物,就留了下來,沒想到居然惹此大禍,真是家門不幸啊!”
王一凡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暗想這個張瑞圖曾官至禮部尚書並入閣為輔,書法奇異、峻峭生動,是明末四大書法家之一,與董其昌、邢侗、米萬鍾齊名,居然也肯抄寫這本由平江不肖生所著的禁書,一時間,直為明朝如奇葩般的知識分子所折服不已。
眼見羞怒之下的袁崇煥就要動手撕了這本書,他忙上前勸阻道:“大人,這本書毀不得。既然你贈給了我,就說明此書和我有緣。更何況它還是張瑞圖的親筆手抄本,其價值不可估量。不如還是由我收回去藏好就是。”
袁崇煥見他意態堅決,也隻得無可奈何地擺了擺手:“隨你吧。但我警告你,這書裏的東西絕不可再看!更不可模仿學習,知道了麼?”
王一凡連連點頭,將兩本書都收回到懷裏,心裏卻不以為然。
袁崇煥輕輕用杯蓋拂開茶湯麵上的幾根綠葉,輕輕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王一凡沉聲道:“明天就走,趙大人讓我帶兵去守大興堡一帶,我得提前去準備一下。至於袁芳,我會讓人送她去錦州城裏居住,等大興堡安穩下來了,再接她過去。”
“大興堡在寧錦防線的外圍,女真騎兵一旦攻至,那裏就是首當其衝的第一處戰場,你做好準備了麼?”袁崇煥仔細地看了看王一凡,想要從他的眼神中找出答案:“聽說朝鮮的李氏王朝已經向皇太極屈服了,另一部女真騎兵也打下了毛文龍盤踞的東江鐵山島,毛文龍已經倉皇撤退。”
王一凡點了點頭:“這個消息我已有所耳聞,但我估計皇太極此番征討之後,國力空虛、糧草不濟。至少還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準備,才能再度犯我寧錦防線。這是我們難得的休整時機。我這次去一定會想辦法招兵買馬、構築城防,不讓皇太極有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