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查哈厭惡地擺了擺手:“若不是你常常在父汗的麵前亂嚼舌根,我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受這份羞辱。現在我心意已決,你不用再多說了。”
玉格格還要勸他,卻被一旁的武士推著押了出去。
就在查哈的手下人收拾地上的屍首和血跡時,幾匹駿馬飛馳了過來。
“大汗,就是查哈貝勒私自做主攻襲了王大人的營寨,還……”馬上的蘇茉兒大聲對身旁的莽古斯喊道,卻冷不防看見地上那幾個身首異處的明軍屍體,忍不住掩住口驚呼起來。
莽古斯怒火中燒,從馬上跳了下來,上前二話不說就給了查哈一個耳光:“你好大的膽子!混賬東西,誰讓你私自帶兵攻襲明軍使者大營了?王一凡現在在哪裏?”
查哈捂著臉爭辯道:“父汗,這些南蠻子包藏禍心,表麵上是和我們結盟通商,實際上卻是意圖借著我們科爾沁部從中漁利。我們和女真人交好已經十年,就連姑姑哲哲都是現在女真大汗皇太極的嫡妻,為了這些南蠻子和女真決裂,劃不來啊。再說皇太極也派來特使,說對女真使節團在我們境內覆亡並不追究,隻要我們肯交出……”
“你懂什麼?”莽古斯又是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現在的女真早就不是過去的樣子了。努爾哈赤一死,四大貝勒就勾心鬥角、內鬥頻頻。我聽說他們那裏早已旱災連連。過去明朝邊將昏聵無能,女真人和我們才有機可趁,現在有袁崇煥和王一凡等人勵精圖治,隻怕遠非皇太極之流所能抵敵。”
“父汗此言差矣。”查哈大聲說道:“雖然努爾哈赤不久前撒手人寰,但女真人現在是同仇敵愾、萬眾一心。三大貝勒和八旗子弟鐵了心擁戴皇太極為大汗,又怎麼會變生肘腋呢?”
他見莽古斯沉著臉沒有說話,便走近了繼續說道:“再說今年的旱災,雖然讓女真人損失頗重,但我聽說皇太極已經定下方略遠征朝鮮,隻怕不久就有捷報傳來。關外征戰,向來以騎兵取勝,大明兵馬雖多,但恐怕還是難抵女真的精銳鐵騎,若我們和他們公然作對,隻怕第一個就會被女真人給滅了啊。”
莽古斯打斷了他的話:“可是我之前已經和大明使者歃血為盟。我們蒙古人向來最重承諾,如此出爾反爾,隻怕我們科爾沁部很難在這一片草原上立足了。兒啊,你不懂。我們蒙古人居無定所,在這漠北草原上風餐露宿、苦不堪言。若有機會歸順大明,或許可以就此太太平平過一段安生日子,從此不再妄動刀兵、生靈塗炭,豈不是一樁美事?”
“父汗,你原來那股馳騁草原、縱橫睥睨的勁頭哪兒去了?”查哈怒道:“我們蒙古人個個是天生的英雄,寧可在馬背上征戰一生,也不願意窩窩囊囊地當些販夫走卒、寄人籬下。我看你現在真是老了。”
“查哈,你太過分了!”莽古斯見查哈始終冥頑不靈,也不由得動了真怒。
他對著帶來的兩名親兵吩咐道:“給我拿下這個孽子!”
那兩個親兵立刻應諾走了過來,卻隻見麵前刀光一閃,當先一人立刻捂著胸口倒下了,手指間血如泉湧,痛得大喊起來。
出刀的一人並不停頓,立刻欺近到另一親兵的身旁,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顆腦袋就被來人砍了下來。
莽古斯驚怒不已地望著來人,忽然顫聲道:“原來是你,多爾袞!”
“大汗,我們好久不見了。”那人輕輕用袖子擦了擦刀鋒上的血跡,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