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凡輕輕將玉格格放在地上,躡手躡腳的靠近那將官,忽然如豹子般一躍而起,一腳就將那韃子將官從馬上踢了下來,緊接著飛起左足狠狠踏在他心口上,隻聽得“喀喇喇”幾聲,那家夥的肋骨立刻就斷了幾根,口噴鮮血在地上掙紮了幾下,軟軟倒下不動了。
王一凡鬆開腳,一伸手牽住那匹馬的韁繩,左腳踩住馬肚子旁的鐙子用力一跳,穩穩落在了馬背上。
他正待策馬衝出營帳,卻見地上昏睡不起的玉格格旁一頂燒得正旺的帳篷已經搖搖欲墜,眼見這一團大火就要砸到她的身上了。
他不及多想,雙腳用力一夾馬肚子,這匹駿馬長嘶一聲,四蹄揚起向著玉格格的方向狂奔而去,眼見就要和她擦身而過,王一凡丟了韁繩,伏下身子滾到馬下,伸手用力一抄,已將玉格格的身體如小羊般抓了起來,放回到身前的馬背上,疾馳而去。
隻聽得身後已是轟然一響,那倒下的帳篷帶著熊熊大火已將玉格格方才的棲身處完全覆蓋,端的是恰到好處、不差分毫。
一團火光中,隻見一騎駿馬馱著男女兩人衝出混亂一片的滿蒙軍大營,在茫茫的夜色中漸漸隱去了蹤跡。
一路疾馳,王一凡誤打誤撞來到一處破敗的小廟外,身後的喊殺聲已經變得細不可聞,遠遠隻看到幾裏外的營寨火光也漸漸暗了下去,料想明軍這一次突襲已竟全功,一顆懸在嗓子眼噗通亂跳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
他翻身下馬,將猶自昏迷未醒的玉格格抱了下來,踢開眼前小廟的大門,走了進去。
隻見廟內破敗不堪,內殿外的黃土牆上斑駁一片,處處是蛛網殘垣、淩亂一地,顯然是年久失修,荒廢很長一段時間了。
兵荒馬亂的戰爭年代,鄉民百姓就連自己的性命安危都顧不上,誰還有心思來禮敬滿天神佛?
想到這裏,王一凡不禁歎了口氣,抬腿走進了內殿。
殿外忽然一陣寒風呼嘯,本就昏暗的天空彤雲密布,竟然紛紛揚揚下起雪來,朔風裹著一片片雪花卷進殿內,吹得王一凡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將玉格格放在廟內的蒲團之上,他轉身關上殿門,找了些柴草木塊堆著點起了火,終於身上有了些暖意。
肩膀上的傷口卻開始痛了起來,流出的鮮血已經發黑凝固,將衣服緊緊粘牢了。
王一凡小心翼翼的用刀切開粘連處的衣襟,將上衣脫了下來。
過去的醫療條件欠佳,傷口極易發炎感染,又沒有青黴素和諾氟沙星之類的抗生素藥物,往往一處小傷就白丟了一條命。
王一凡輕輕揭起傷口上的布,隻見中劍處皮肉外翻,雖然未曾傷及筋骨,卻也著實不輕。
他手邊沒有傷藥,正焦急間,卻看見殿內的供桌上居然擺著幾盤菜和一壺酒,不由得一陣喜出望外。
拿起酒壺輕輕喝了一口,嗆辣醇厚的酒液如同一道火線般從喉頭進了胃裏,暖洋洋得好不暢快,估計這酒的度數至少在六十度以上,純糧食釀造不含塑化劑之類的玩意兒,便一咬牙,用力揭開傷口上的布,將壺裏的酒倒了上去。
一陣劇痛立刻就從傷口處傳了出來,他強忍痛苦撕下一塊稍顯幹淨的布條,在上麵小心擦拭了起來,等創口被清洗幹淨後,簡單的用布包紮起來,一邊喝著酒,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著供桌上的菜,奔波纏鬥大半夜消耗的體力也慢慢開始恢複了,卻聽見蒲團上的玉格格低喘了一聲,動了動頭,慢慢張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