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都有點神情慌亂的,在去與不去之間徘徊,她想見他,又怕見他,心情很矛盾。
最後還是在下班以前,提前半個小時離開,去機場辦了件重要的事情。
如果千語按照平時下班的話,她又會看到鄭姨站在公司門口,幸好走得早,也就沒有人來煩她了。
晚上她去看鄭好,竟然不在病床上,護士說他這幾天恢複得很快,可以在醫院裏麵散散步了。
千語去醫院休息區裏和綠化區去找了一圈也沒看到他,隻能回家裏去準備明天要去杭州的東西。
其實鄭好哪裏也沒去,他就站在不屬於自己病房的另一層樓上,從窗子裏看著在院子裏跑來跑去找他的千語,看她著急的樣子,他苦笑了一下:“傻丫頭。”
這幾天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要不用力撕扯到就沒有問題,等千語走後,鄭好打了輛出租車回家。
沒想到進屋會看到這樣的場景,馬律師穿著個大褲衩靠在沙發上,腳卻抬起來放在鄭姨的膝蓋上,鄭姨正低著頭幫他剪腳指甲。
用所有的語言都無法描述此時鄭好的心情,他愣愣站在原地,眼底湧出一絲血紅,在他的記憶裏麵,媽媽從來沒有這麼對過爸爸。
也許是因為電視聲音太大的原因,鄭姨和馬律師竟然一會兒後,才發覺站在客廳門口的鄭好,兩人同是驚呼一聲,馬律師連忙把腿給縮了回去,鄭姨也連忙站起來:“兒子。”
“滾。”鄭好從牙縫裏迸出一字,惡狠狠的看著馬律師,若是身上沒有傷,他早衝上去揮拳了。
馬律師被他的樣子嚇得抖了一下,連忙進臥室裏收拾衣服,鄭姨不想讓馬律師走,可又怕兒子生氣,一邊:“兒子,你聽媽說,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一邊:“老馬,老馬,你別收拾,好好跟孩子談談,別跟孩子置氣。”
馬律師的東西不多,這會兒已經收成一包背著出來,他心裏也不想走,隻是做做樣子,心想媽的要是走了,自己以後靠誰吃飯?
但鄭好的態度卻一點都沒有軟化,他冷冷的瞪著馬律師:“我叫你滾,還站著幹什麼?”
一時氣憤沒有控製住音量,立刻讓傷口撕裂一般的疼痛起來,鄭好忍不住一聲痛哼,捂著肚子彎下腰。
“啊呀兒子,你這是怎麼了?”鄭姨連忙去扶他,一邊使眼色給馬律師:“老馬,還愣著幹嘛,快點過來扶孩子一下。”
“哎。”馬律師連忙去扶鄭好,這一下肌膚的碰觸,更加讓鄭好對他反感之及。
“別碰我。”鄭好狠狠的推開他後,跟蹌著站起來,走進衛生間裏門摔上。
疼得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子,鄭好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如紙,他低下頭一點點掀起衣服看傷口,傷口縫合處,又溢出一些血紅了。
鄭姨一直在門外拍著門問他怎麼樣,沒事吧?
鄭好忍著疼痛轉身,看到衛生間的收納架上有幾樣男人用的東西,刮胡刀,洗麵奶……他心裏難受得不能自己,他以為,這個世界上,媽媽隻愛他一個人,可是他這一走,她竟然都不等他回來,就把這個男人接到家裏來住了。
鄭好把那些男人用的東西全部摔到了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坐在馬桶上抱頭嗚嗚的哭了起來。
“兒子……兒子,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媽媽,快開門啊。”鄭姨聽到鄭好的哭聲,她嚇得不輕,鄭好可是不會輕易哭的,更何況還哭得這麼傷心。
這會兒馬律師彼有自知之明的:“我看我還走吧,等你跟他談好了,再打電話給我。”
鄭姨點點頭,又想起他沒有錢,連忙叫他:“老馬,你等一下。”拿了兩百塊錢塞到他手裏才讓他走。
等馬律師走後,鄭姨還悄悄把手上的戒指給褪下來藏好,她萬萬沒有想到,馬律師對這個家庭的介入,會讓鄭好有這麼大的反應。
“兒子,他走了,你出來吧,有什麼想不開的,你好好跟媽說,媽也跟你聊一聊,好嗎,你這樣,媽媽很擔心啊。”
聽到門外的聲音已是抽泣,怕鄭姨的高血壓又犯,鄭好用力壓下心裏的情緒,他把衣服放下,拿毛巾擦掉額頭上的汗水,這才轉身出去,每走一步,傷口都會倒吸一口涼氣的疼。
終於看他打開門,鄭姨連忙上前扶著他:“肚子還疼嗎,這是怎麼了,你以前可沒這肚子疼的毛病啊,快快,媽扶你坐下。”
坐到沙發上一會兒,疼痛有所緩減,鄭好拉住要去給他做飯吃的鄭姨。
“我不餓。”聲音還是冷冷的:“以前那姓馬的來家裏,我以為是來幫我們拿到千語的遺產,可現在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他還來家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