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衣少年的一雙桃花眼因為驚愕而被瞪圓,他蒼白著臉艱難地移開視線,伸出一根修長的食指顫抖著指著訓練場:“輕……輕歌,這是……訓練?要人命的吧……這是……”
“哦。”謝輕歌瞟了一眼訓練場內慘不忍睹的訓練:上百名大漢赤膊青筋暴起,嘶吼著,玩命似的將自己往黃土地上摔,黃塵彌漫,目眥欲裂,有的甚至咳出了血。而另一邊,陰涼處,謝風梧和謝輕舞說說笑笑,周圍有丫鬟打扇,遞水果,一派溫馨景象。
“是啊。”謝輕歌收回目光,還好,這麼多天下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麵。
林暮槿當即退後一大步,皺著眉頭看著謝輕歌:“你們家怎麼用那麼殘忍的方法訓練護衛?”
謝輕歌隻是淡淡地掃他一眼,林暮槿一縮肩膀,嘿嘿笑著。
“二哥,你怎麼來了?”謝輕舞發現她二哥,一個箭步衝上來,當看到謝輕歌身後的少年時,一揚眉,腦海裏閃過一道光,林暮槿,四大家族林家長子。
“去瀾山學院的事爺爺同意了,幾天後,林家有一趟鏢要押去瀾山學院附近的靈川城,爺爺讓你隨暮槿的鏢隊一起去。”
“和他?”謝輕舞嫌棄地看著林暮槿,林家以鏢師起家,可偏偏林家公子林暮槿一點功夫都不會,整天遊手好閑,林家主怎麼會想到讓他押鏢了?
“喂喂,你那是什麼表情?你能去學堂,我就不能接趟生意了?再說了,是誰小時候吵著鬧著要嫁給我啦?”林暮槿“唰”地打開折扇,遮住下半邊臉,隻露出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笑盈盈地看著她。
“哦,我想起來了,你小時候長那麼漂亮,怎麼越長越像男孩子了?”謝輕舞托著下巴衝他眨了眨眼睛。
林暮槿“唰”地合上扇子,指著她,眼睛似要噴出火來:“謝輕舞!老子本來就是男的!是男的!男的!”
“我知道啊,你爹本來就是男的嘛。”
林暮槿一口悶氣憋在胸腔裏:“……前幾天,我妹妹是被抬著回來的,我聽說是有人用蛇把她嚇暈了。”林暮槿眯著眼睛,要為他妹妹林暮媛討個說法。
“是啊,就是這條蛇,它叫元寶。”謝輕舞一攏袖子,露出手腕上睡得正香的小金蛇,林暮槿瞪著眼睛猛退:“這麼髒的東西你竟然帶在身上!”說著還用手不停地搓著胳膊,林大公子又一大特點:潔癖!
於是,為林暮媛討說法這件事不了了之,因為林暮槿實在受不了謝輕舞小時候天天噴著鼻涕泡跟在他屁股後跑,長大了還時不時刺激他一下,於是,林公子逃似的竄出了謝家。
離開者臨城前的一切瑣事暫且不提,謝輕舞打點好了一切,帶上她的一百多名精英(一共三百四十八人,經過層層淘汰,隻餘二百三十五人,留在者臨城內一百人,所以跟著她的隻有一百三十五人)啟程了。從者臨城到瀾山學院坐馬車要三天路程,況且,帶了這麼多人,林暮槿一上路就躲進馬車裏睡覺去了,程英帶著人在前麵開路,馬車周圍都是林家的人,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向前進。
廣瀾殿裏雖是金碧輝煌,但周圍都是死一般的冷寂,殿下的人不知跪了多久,直到膝蓋麻木,白玉石板的冰冷透過血肉,滲進骨髓裏。
“者臨城嗎?”低沉的聲音在大殿裏悠悠地回響。
“是的,主上。”胸口的銀月標誌一閃而過冷光。
“謝老將軍還鄉之地?”
“是。”
“九年了,他倒是沒多大動靜,看來朕是要去探望一下了。”
“一個多月前,謝戰抄了者臨城四大家族之一薛家。”
“哦?”
“出動兵力不足帝國十分之一,所為謝家三小姐謝輕舞。”
“嗬,還是小瞧了他謝戰,他這是向朕示威呢,哪怕拚個魚死網破,他還是要護著謝家唯一的希望,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朕能放在眼裏嗎?嗬嗬。”
“主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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