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沉噤聲不語,男人也不再管他,轉身便往外走。
那外麵還有誰?
這又是哪裏?
陳沉抓緊時間開始拚命地回憶:從船上下來,進了雨林,然後被蒙了頭……這是一間廢棄的倉庫嗎?周圍這一圈半人高的鐵皮桶,又裝的什麼?到底是誰會費這麼多心思綁架他?
這邊陳沉還在思考,外邊又有腳步聲傳來。接著門再次被打開,走進來的卻是一位相當華貴的婦人。
不是窮凶極惡的歹徒,而是一個貴婦!
這強烈的反差,實在讓人愕然。
陳沉也更加想不通,搜尋遍記憶,他確定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婦人。
“你是誰?”嘶啞著喉嚨,陳沉費力地出聲。
婦人則一臉堆笑著,滿意地打量著麵前的人:“終於見到你了。”說話間,甚至已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用她那鮮紅的指甲撥弄著陳沉的頭發。
雖然連著兩天的奔波已經讓陳沉狼狽不堪,但是即使如此,稍微整理下,再露出整張臉來,陳沉依舊有種讓人驚心動魄的美貌。
也許是這張臉取悅了她,女人竟命令手下給陳沉鬆綁。
“‘陳沉’,是個好名字。說起來很有緣分,我踏進解家的第一天,聽到最多的,就是這兩個字。”
這女人竟知道自己的名字——什麼叫“踏進解家的第一天”——難道說——她就是——
所有的關節都通了!
陳沉終於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和這莫名其妙的惡意。
“你就是棋妙的母親?”
“對,就是我。”女人大方地承認,笑容裏帶著幾分神經質,像極了童話故事裏的惡毒王後,“是我——策劃了這一切。”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積累了幾天的不安恐懼,夾帶天生的暴躁基因,陳沉暴發了,“我跟你無怨無仇!”
可誰知女人竟也頗為讚同地點起頭來:“對啊,你跟我無怨無仇。在這場恩怨中,你純粹就是個無辜的路人。隻可惜——”
女人故意拖長話音,意味深長地凝視著陳沉:“你招惹了解家人,還成了他的死穴。”
陳沉越來越搞不明白:“什麼叫我招惹了解家人,你難道不是解家人嗎?什麼死穴,你到底想幹什麼?”
“真可憐,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就要為他們死了。說得簡單點,我恨姓解的所有人,我要讓他們都不好過。”
疑問還有很多,但最後這句,陳沉懂了。別人他不敢說,但是他死了,解璘一定會很傷心。
“你想用我來要挾解璘?”陳沉控製不住地全身發抖。
事情比他曾設想過的任何一種情況都要糟糕!
如果對方隻是想要報複他,那怎樣都可以,要他的命都行!可對方卻是想利用他,來傷害解璘!
不行,絕對不行!
陳沉極力保持鎮定:“阿姨,你現在收手,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你做了這樣的事,一定逃不掉的!你想想棋妙,你忍心嗎?”
“噓——”周荏豎起一根手指,那鮮紅的指甲在空中悠悠地晃著,“陳沉,你弄錯了,我可不是要用你來要挾解璘。”
“不是?那就好,那就好。”陳沉鬆了口氣。
可還沒等陳沉放鬆超過三秒鍾,周荏那更窒息的話音落下:
“這一次,我要徹底毀了他。”
“什麼意思?”陳沉急了,他掙紮著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卻被兩邊的匪徒直接按了回去,他太虛弱了,毫無還手之力,“什麼叫這一次?你對解璘做過什麼?你為什麼要害解璘?”
“冷靜點,看你臉色多差。”周荏滿心舒暢,享受著這施虐的快感,“你猜我在這裏埋了什麼?”
陳沉怒視周荏,並未回答。
“那我提醒你,這裏的每一隻鐵桶裏,都裝著200升的汽油。至於像這樣的鐵桶有多少隻,我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汽油——易燃——綁架——
這一連串的推測,勾起了陳沉的一段久遠的記憶,也讓陳沉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他自己都不相信,那場悲劇的背後,竟然會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