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這倆拉扯下去，陳沉得尷尬死：“解璘，時間也不早了，開太久夜車不安全，不如我們一起去住酒店。這些天忙著工作，你都沒休息好。”
仿佛周棋妙不存在，解璘一秒變臉：“好，聽你的。”
“那你去開車，我和棋妙在路口等。”
看陳沉這架式，他們是非得帶上周棋妙這小子了。算了，陳沉能包容他，他也能為陳沉忍。
“行，等我五分鍾。”
車內三個人氣氛實在微妙，還好周棋妙活潑，生龍活虎有聲有色地講起了上回沒講完的故事。
“冥王阿迪斯，駕馭四匹黑馬拉的戰車，手持雙叉戟，令天神與人類都恐懼。地獄三頭犬守護著地獄之門……”
這些故事，陳沉並不陌生。
還在上學的時候，他就躲在圖書館，一看一整天。那時他過讀的神話，幾乎囊括了全人類所有的文明體係。而在這些起源各異，神係不一的文明中，陳沉發現了一個共同點：神的人性。
神誕生於混沌之中，神創世，生萬物，造化人。可神性卻免不去貪婪和欲望，又被人性侵染，宙斯的多情，赫拉的善妒，阿芙洛狄忒的不忠等等等等。
如同羅馬人征服希臘，羅馬文明卻處處存在希臘的影子。
征服者反被征服。
“冥後無法離開，大地進入寒冬，百花凋零……”
小孩兒明顯是困了，聲音也越來越小。陳沉從後視鏡看他，他看著他的腦袋垂在胸口，越垂越低，最後終於睡著了。
陳沉小聲對解璘說：“把車窗升起來吧，溫度調高點。棋妙這樣睡，可能會感冒。”
陳沉當他麵兒關心別人，解璘滿心不是滋味，雖說不情不願卻還是乖乖照做。可做完又覺得自己實在委屈不過，想放點狠話，搜腸刮肚，也隻出來一句：“你倒是很關心他。”
陳沉秒懂，解璘這是吃醋了，哭笑不得：“你跟一個孩子較什麼勁？”
解璘更氣了，倆眼珠子綠幽幽地泛光：“他都十八了！一米八！比你還高點，還孩子？”
陳沉抻了抻背，就事論事：“我爸媽個兒都不高，我能高到哪兒去。”
“這次工作結束，以後別聯係了。就不該把你帶了來，淨讓小妖精惦記。”
“小妖精？解璘，你不是吧。”陳沉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個解璘，怎麼一天一個樣。
“我可警告你，我這輩子就你一個，你要是敢背著我跟小妖精眉來眼去，你就是喪了良心，對不起我。”
這傻子，威脅的話都說得跟調情似的，白費了這麼凶的一張臉。
“有你了，其他人，都是過客。”
解璘抓重點一流：“什麼？還真有別人？”
開玩笑也聽不出，陳沉索性了往瞎了編，看看解璘還能蹦出怎樣的腦回路。
“實不相瞞，我其實喜歡比我小的。但沒辦法，找了個比我大兩歲的老男人。”
“老男人——”解璘陰惻惻地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目光陰森森地朝著陳沉上下打量，“是該去酒店。”
完了，瞎話過了頭，陳沉後心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