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裕豐一臉的不明所以:“抱歉,解總,我不太懂這話的意思。”
解璘還以為是他過於直接,便從文件袋裏抽出了一張照片:“這是你拍的吧?”
穀裕豐一看,頓時心慌起來。
這不就是附在簡曆裏的“深海火焰”?難道是Fancy查出了這張圖並非由他單獨創作,要廢除他的資格?
可現在情況不明,穀裕豐隻能鎮定著不動聲色:“是我拍的,這圖有什麼問題嗎?”
解璘就知道是他,更為自信:“沒有問題。隻是很早以前,我就看到過這張圖,作者的署名為Charles。所以,我這樣叫你,應該沒錯吧。”
原來如此,穀裕豐明白了,解璘找錯了人。
可既然如此,陳哥,你就再幫我一回吧。
穀裕豐瞬間安定下整顆心,臉上是精致的體麵:“深海火焰是我好幾年前的作品了,解總不提,我都快忘了。”
“怎麼會?”解璘感覺不對勁,“我們之前聊的時候,你不是好幾次都提起過?”
聞言,穀裕豐臉不紅心不跳繼續扯謊:“我想這裏麵,有個誤會。”
“什麼誤會?”解璘皺起了眉頭。
“解總,我不是Charles,但我的確是深海火焰的原作者。”
穀裕豐在說什麼?他的意思是Charles剽竊?可Charles這樣的天才會需要剽竊嗎?
解璘並不相信。
長久的理性讓他保持著鎮定,甚至讓人看不出他臉上肌肉的變化:“你憑什麼證明?”
突然的質疑並未嚇倒穀裕豐,反而,他表現出一副底氣十足的模樣,直接指著照片解釋:“其實這張圖片不是拍出來的。”
這一點,解璘其實猜到了。
穀裕豐繼續道:“當時我們在兩千多米的深海中,探測器承受著幾百萬帕的壓強。在這種極端環境中,拍照記錄很不明智。深海火焰就是從後來的影像中,截取下來的。”
“乍聽起來很簡單,是不是?”穀裕豐似是自嘲地笑了下,“可海底有多大?探測器儲存的氧氣有多少?我們每次任務,下潛的深度與時間都有嚴格的限製。常常辛苦半年都找不到一段有效的影像。”
“而拍到它,”穀裕豐垂下視線,指著那點點火焰,像是陷入某段沉痛的回憶,“是在連續作業二十個小時以後。人的體力與精神的消耗都到了極限。更可怕的是,探測器攜帶的氧氣,剩下不足十分之一。可就在當時,我們終於到了桑地馬拉海溝,見到了此行最大的收獲。”
“也就是說,如果這時候放棄,之前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而如果繼續向前,我們很快就會缺氧,很大的可能,就回不來了。”
至於後來發生的事,好像不用穀裕豐再作說明了。這幅深海火焰不就是答案?
“萬幸,有驚無險。隻是出來後在醫院躺了一周。”
“解總,這個解釋,可以證明嗎?”
活靈活現的故事,如果不是親曆,怎麼說得出這麼多的細節?解璘當然明白,可他卻未立即表態,而是再次問道:“剛才你說‘我們’,一起完成這件事的,還有另外的人?”
“對,他是我的同事。”穀裕豐似乎猜到解璘會這麼問,而他也正好拿出準備已久的回答,“我猜,他或許就是解總剛才提到的Charles,我記得他曾跟我要過深海火焰的圖片。隻是不知道他會發布出去。”
解璘敏銳地捕捉到穀裕豐的暗示,但現在,他卻更關心另一個話題。如果Charles真的就是穀裕豐的同事,那麼:“他,叫什麼名字?”
穀裕豐不疑有他,直言道:“他單名單姓,叫陳沉。”
轟地一道驚雷在解璘的腦子裏炸開!
穀裕豐說了什麼?那個人叫什麼?
驚喜來得如此猝不及防,解璘的五官開始急劇地變化,變化太快,竟看著有些可怕。
於是,他再開口的探詢,生生被他弄出了威脅的口吻:“是哪兩個陳?”
而完全沒料到解璘會突然翻臉的穀裕豐,心裏也一陣擂鼓,手心裏的盜汗擦了又擦,小心斟酌著回答道:“耳東陳,和——沉默的——沉。”
是陳沉!
一模一樣的名字!
血液瘋狂上湧,直衝顱頂,太陽穴突突狂跳,頭快炸開了!
找了三年,終於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