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陣中白霧濃鬱,卓朗卻透過白霧,一直緊緊盯著陰昌他們的動靜。他雖然不需要恢複靈力,但此刻也覺得在法陣中精神充沛,並不困倦。此時扶蘇和幼森都在恢複靈力,唯有自己可以全神貫注的監視對方。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又到了這一日的黃昏。
“咳咳!”陰昌忽然咳了兩聲,緩緩睜開眼睛來。陰玲和狐言聽得聲響,也隨即停止靈力修複,睜開眼來,看向陰昌。
隻見陰昌雖然臉色仍然蒼白,但眼中神色有了恢複,顯然體內的傷有了好轉。他所受的傷分為兩處,一是體內五髒六腑受了震動,二是施放的靈力被震渙,靈宮受了損傷。經法陣的療傷,此時他的內傷已是有所好轉,但要修複受損的靈宮,卻還需要些時間。他靈力深厚,靈宮也較常人廣大得多,又豈是在一時三刻便可恢複的。
但陰玲與狐言已是喜出望外,知道師父與父親再無性命之憂。
扶蘇在法陣的另一頭,也聽得聲響。他見陰昌在女兒和弟子的攙扶下慢慢坐起,顯然傷勢有了極大的好轉,便五指一攏,將貯靈石握在手心裏,靈力一收,又將六芒星恢複光明法陣收了起來。
法陣一收,其間的白霧便迅速的消散了去。狐言看見扶蘇將手中的五彩石頭收回懷中去,不由大怒,喝道:“你做什麼?還不快點放出法陣!”
扶蘇站起身子,拍拍手道:“我隻答應給他治傷,卻沒答應將他完全治好。如今他死不了了,鳳神大人有命,讓你們即時離開迷穀,離開穆馬山。你們請便吧。”
狐言本是心高氣驕之人,本就以為這世上能勝他之人不多,但他與扶蘇數次交手,即便占了上風也不能全勝,實在引以為恥,這時見了扶蘇淡漠的樣子,怒火中燒,一躍而起,五指一張,惡狠狠的道:“將那石頭拿來!”
扶蘇之前見狐言與陰玲打眼色,接著又盤膝在法陣中恢複靈力,便知道狐言必有後手要對付自己,隻是他有成竹在胸,不慌不忙的道:“怎麼,要強搶不成?”
狐言之前見扶蘇手中的這石頭神奇無比,已是存上心了,先前更早在法陣中將靈力與體力修複完畢,這時哪裏還與扶蘇多言,施出一道閃雷,朝扶蘇劈去。
狐言見扶蘇是將石頭收在懷中,他存心在奪石,因此這一道雷隻朝扶蘇腰間劈去。他自忖自己實力在扶蘇之上,隻要陰玲能絆住那頭怪獸與卓朗,自己對扶蘇應是手到擒來。
可是扶蘇並不招呼卓朗與幼森前來相助,右手一抬,一件細長物事擋在腰間,狐言的雷劈在那件東西上,“噗”的一聲被擋住,扶蘇仍是好整以暇的站在原處,似笑非笑的看著狐言。
狐言一驚,想到:“我已使出七級之力來釋放雷擊,他如何這般輕鬆便擋住了?”在他原先的計劃中,這一招隻是迫敵自救,後邊還有後著,但見扶蘇不費吹灰之力擋了一這道法術,心中驚疑,後著便不施展。
而狐言看向扶蘇手中握著那細長的東西,卻是一條綠意盎然的樹枝,其上有一層二指厚的綠氣將樹枝罩在其中。他心中更是疑慮:“這樹枝又有什麼古怪?”
原來這一根樹枝,便是扶蘇一早回到迷穀時,在地上隨手拾起擊打楚滄士兵的。他之前與翎羽聯手施展“風鳴九霄”時,一直將這樹枝插在腰後。
他先前以木之元靈附於樹枝之上,便覺得以這樹枝附上木之元靈,實在是一件曆害至極的武器,可將直接將木之元靈握在手中,隨著心意攻擊。比起“木靈之錘”來說,雖然破壞力不如後者,但勝在收放自如,靈活多變,在近身戰中好處頗多。狐言施放的雷擊雖然高達七級之力,但在木之元靈的強大威力之下,仍是輕而易將雷擊擋住。
狐言不知就裏,隻道扶蘇手中的樹枝又是什麼寶物,隻要避開這東西,應可成功擊傷扶蘇,於是手一招,一朵烏雲現在頭頂半空之上,一道雷擊緊接著從上至下劈向扶蘇。
又是“六折雷鏡術”!前幾日狐言這一道法術將扶蘇與赤鸞逼得手忙腳亂,這時再度使出,扶蘇登時想起自燃而死的赤鸞來。
他想起赤鸞,不禁心頭火起,大喝了一聲,不理頭頂上劈下的雷擊,縱步向前,朝狐言衝去。
可是扶蘇腳步才動,頭頂雷擊已劈到,眼看便要劈中扶蘇之前,扶蘇左手一抬,又抬起一根綠蒙蒙的樹枝,正正擋住雷擊,他勢子卻不變,仍是直直衝向狐言。
原來這第二根樹枝是扶蘇放出法陣時,隨手在地上抬到的。他早在法陣中恢複靈力時,便又以附靈術將木之元靈附於第二根樹枝上,這時果然派上了用場。
木係靈力與雷係靈力相互排斥,雖然狐言的這一道法術靈力達到八級,但隻是普通的靈力,想要擊斷附著木之元靈的樹枝,仍是力有未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