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太平頓鬼魅(4)(2 / 3)

“那是肯定的了,隻有我本人可以把真相告訴尊敬的您,”見鬼的人這麼說道。“我本人還有寶琳娜小姐,先生——或者說寶琳娜小姐以及我本人,因為女士們是最先來的,不論怎麼說——大家都厭煩了在那些粗笨的老仆人之中廝打出洋相,因為他們看到了大家在開玩笑也不明白這是玩笑:於是我們都走出來看流星,是在羅利寶利啤酒屋那兒,這裏鄉下的人都這麼稱呼這裏——我們就走到了草坪上——這裏卻是是一間最好的啤酒屋了;寶琳娜小姐說它就在那邊灌木叢裏不遠,可是為什麼我們從樹叢的這邊就看不到呢?因此大家走到了樹叢的切近,可不幸的是我這時親眼看見了一顆流星,隱隱約約有一個鬼魂正好擋在前麵。”

“一個鬼魂?是什麼樣的一個鬼魂,巴爾尼?”

“啊,那好,跟尊敬的您說謊是不仁義的。是一個個子高高的老先生,就是他,全身穿著白衣服,他的肩膀上還扛著一把鏟子,手裏握著一隻巨大的火炬——盡管說他究竟要用這個東西幹什麼我是肯定不能告訴您的,因為他的兩隻眼睛看起來就像是大大的燈盞一般,就算當時有月亮和流星明晃晃地在那兒,可根本就像看不到了一樣——而且,‘巴爾尼,”他還跟我說道——”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的——‘巴爾尼,’他跟我說道,‘你跟那些女孩們在那兒幹什麼,巴爾尼?’——我所說的真的是真話。寶琳娜小姐尖叫了一聲,接著又用法語大叫了一聲,然後就自個兒跑開了;當然了我本人也隨著女士一起急忙跑開了,一點也來不及跟他聊上兩句天兒什麼的:我趕緊就跑沒影兒了,鬼魂也在一陣火光之中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馬凱爾先生的這番敘述當然不會得到兩位紳士貿然的確信的;可是巴爾尼的敘述文本中也加上了他不容置疑的成分在裏邊。因此就提議去跟那位小姐進行一番會晤,但卻並不意味著雙方都有什麼興趣對此進行進一步的徹底考察。

“我告訴你是怎麼一回事兒,西佛斯,”茵格爾德斯比說,這時巴爾尼已經得到他的允許離開了,“這裏邊是有人耍了個把戲,很明顯的;而巴爾尼所見到的幻象很可能是其中的一部分。不管他是撒了個彌天大謊還是真正就是一個傻蛋,這個你是最明白不過的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陪著你一起坐上一個夜晚,看看到底我能不能跟我的祖先相識而變成熟人。同時你可千萬管住嘴巴不要做聲!”

此時正值女巫出沒夜,

當墓地張開口,死者紛紛出墳墓。

我非常願意把我的故事以崇高的榮譽感講述給大家,因而也懇求我“正派的讀者們”相信於我,因此我接下來對這個神秘的故事的後續講述之中有任何不實之詞的話,你完全可以把這個責任歸咎於現代人不誠而墮落的品性,而非我們的祖先那慎重而崇高的處事原則所致。我要把他老人家介紹到一座,這是真的,一座古老而屋宇寬廣的臥室之中裏來,它的四麵牆壁有三麵是被黑色的橡木護壁板包裹著的,其上所裝飾的水果與花朵的刻飾比起格林菱.基本斯家族的紋飾年代可要久遠得多了;而第四麵牆上包裹的則是一層奇怪的模糊不清的帷幕遺留物,昭示的是隻有聖經上才有的某段曆史,可是就此甚至連鮑瑟比夫人自己也難準確能述說清楚。西姆金森先生曾經對此做過仔細的審查,傾向於認為其中主要的人物是處在獅子窩中的巴斯沙巴,或者是丹尼爾也不肯定;而湯姆.茵格爾德斯比傾向認定於這是巴山的國王。然而,所有的這些也僅僅是猜測而已,此地的傳承當中對這些事情根本就是緘默不言的。

這個房間,進入其中的門戶是一座高大的穹頂大門,而出來的門徑則是一扇小一些的穹門;這兩座門戶是對開的,而每扇門的內部都有複雜的拴鎖可以確保安全的考慮。房中的床榻架子,同樣也非是近日之物,幾乎可以看成是跟塞頓那個年代起同時代的物類,那個時候的一架四柱的“家具”完全稱得上與皇家禦用的品物同等的價值了。床榻本身,及其所屬的草褥,床墊,等等,年代可要靠後得多,看上去顯得極不協調,卻很舒服的樣子;而房間寬大的窗扇,同樣裝飾有鑽石形狀的玻璃格子以及鐵製的紋飾,不過已經被現代不倫不類的上下拉窗所取代了。也不是說所有的這些都能毀敗其本身古老的樣式,也不是說這個樣子就使得房間成為鬼魂出沒之地,而且是像這樣一個穿著伊麗莎白時代的緊身上衣、同時又身著不倫不類的邦德大街式服裝的“混合型鬼魂”屈尊光顧之所。

穿著他們綠色的摩洛哥皮拖鞋兩腳,放在很不雅觀的現代爐柵前麵護板上,兩位年輕的紳士坐在那裏,懶懶散散地穿著“披肩式”睡衣以及黑色絲質的硬領,這與他們置身其上的藤條高背椅極不協調。各有一支可厭之物,叫做雪茄的東西,在其中一位的左邊嘴角,在另一位的右邊嘴角,散發出濁臭的氣味——他們之所以欣然接受這樣的安排,是為了抵禦從壁爐煙囪裏冒出來的有毒氣息,要不是因為這般難以忍受的“威恐”所在的話,他們每個人可能采取一種溫和一些的噴雲吐霧類別。一張細窄的小桌放置在他們兩人之間,每個都把肘部支在上麵,兩頭還各放一杯加水威士忌——就是在這種“孤獨的沉思之中”,兩位人士靜靜地坐在那兒,這時“午夜之鐵石喉舌敲響了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