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先試試,若是用得好,奴婢便再去向太醫求藥。若用得不好,奴婢便請徐太醫想想其他法子。”
沐昭雙眼一熱,隱隱有淚水湧出,她心裏明白徐太醫的藥定是對她無用,因為她的心脈受損,與平常心口痛不同。隻是為著蓮月這份心意,她還是義無返顧喝了一碗藥。
蓮月見沐昭用了藥,笑意浮上麵龐,“徐太醫說這藥一日要用三次,小姐,咱們先用兩日試試好不好?”
沐昭頷首,任由蓮月去做主,“便就聽你的罷!”
雨勢愈發加劇,瞧著似乎不肯停下。蕭旌與皇帝關在書房裏密談了整整兩個時辰,卻還不肯出來。皇後擔憂皇帝餓壞了肚子,便就打發秦龍海去問話。皇帝卻隻說了“不許打擾”,便就打發了秦龍海回來。
皇後無奈隻好吩咐廚房先準備好膳食,隻等著皇帝能直接可以用。等妥當之後,方才問道:“秦公公,皇上與八王爺有什麼緊要的事情相商麼?怎麼連午膳都忘了用?”
秦龍海是個極精明的人,他自然知曉不該隨意泄露皇帝的事情,隻是眼前的人是與皇上伉儷情深的皇後,且瞧皇後的模樣並非是打探皇上身邊事,而隻是擔憂皇上身子罷了。於是道:“回娘娘,皇上不許奴才在跟前伺候。不過……奴才說句不該說的,怕是為了暖心閣的事情。”
秦龍海從前是伺候過先皇的,對於先皇身邊之事事無巨細,無一不知曉,自然也曉得暖心閣當初發生的往事。八王爺今兒神色匆匆,又跟皇帝在書房裏密談了這麼長時間,他心中早已是有數。
“秦公公,左右無事,留下用杯熱茶罷!”皇後一向對這位秦公公以禮相待,甚至尊其為長輩。秦龍海亦對這位溫皇後很是扶持,多年來暗裏助她不少。
“多謝娘娘了。”秦龍海曉得皇後有話要問,便就順勢道。
皇後微笑頷首,吩咐婢女上了上好的碧螺春,“這是謹良昨兒新送來的碧螺春,秦公公嚐嚐鮮兒。”
秦龍海隻揀了一矮凳子坐著,十分恭謹地接過婢女送來的茶,細細品茗過後便又道:“真真是好茶,奴才今兒可是有口福了。”
皇後溫婉笑著,並不以主子身份壓製秦龍海,反而極為尊重,“原就是特意給秦公公準備的。謹良前些日子搜羅了好些好茶,本想著親自給秦公公送過去,奈何前兩日秦公公隨著皇上出去,並不曾碰見,才放到了本宮這裏。”
於是又吩咐婢女,“將昨兒溫大人送來的碧螺春送到秦公公房裏去。”
秦龍海麵上滿是驚喜,“勞煩娘娘和溫大人惦記著老奴這點兒愛好。”
皇後笑道:“秦公公的愛好本宮自然是惦念著的。謹良亦是感激秦公公從前在皇上麵前為他說話。這小小茶葉,算是我們姐弟倆的一點小小心意。”
“多謝皇後娘娘,老奴真是受之有愧。”秦龍海屈身道。
皇後溫和的目光落向秦龍海手裏的茶盞,“這一副茶盞,是謹良特意挑了送給秦公公的。雖不是什麼上好的東西,但是謹良惦記著輕秦公公素來喜愛瓷盞,特意從敬和居尋了這一副福壽雙囍茶盞來。秦公公瞧瞧合不合心意。”
秦龍海這才發現手裏這幅茶盞是新造的,與往日皇後屋裏所用的不同,隻瞧了一眼,他便曉得這是自己所愛的樣式,於是忙道:“奴才何德何能,能得溫公子這樣惦念,竟送來這麼珍貴的東西。”
皇後和順一笑,眉眼溢著和氣,“秦公公客氣了,隻是謹良對公公往日多有照顧的一點謝禮罷了。”
秦龍海笑意滿盈,心裏因皇後和溫謹良的心意而覺得暖烘烘的,臉上的褶子一層一層的閃著光亮,“溫公子實在客氣了,奴才所做都是分內之事。”
“公公喜歡便好。”
秦龍海捧著茶盞,臉上的喜悅久久不散,與皇後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兩刻之後,書房久閉的大門終於開了。秦龍海反應機敏,忙就站了起來,對皇後說了一句,“娘娘,皇上出來了。還請娘娘差人呈上膳食,也請娘娘萬萬不要問暖心閣之事。”
皇後抿唇微笑,“多謝秦公公提點。”
皇帝一臉慍色地走出,跟隨其在身後的蕭旌神情亦不甚好看。兄弟兩個似乎話未談攏。
皇後迎上去,隻溫柔喚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