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妃的神色亦變得凝重起來,“我知道。隻是眼下我全無頭緒,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喬大哥,蘭馥覺得好累,整日整日麵對這些爭鬥,蘭馥隻覺得自己頃刻間便要崩潰了。”
“蘭馥。”喬瑞輕聲喚道,眼眸有一絲疼惜閃過,“眼下不是能夠鬆懈的時候情,錦嬪到底與你同處一宮。這些多奴才不見蹤影,怕是要你擔責。何況,這事,處處透著詭異。”
錦嬪雖算不得最得寵的妃子,卻也算是榮耀在身,她的中毒,竟沒一人知曉,更為詭異的是,南薰殿的宮人這麼多,不是一個兩個失蹤,而是盡數失蹤。這件事,傳出去,怕是都要成為皇家醜聞了。
事情這般詭異,怕是蘭馥處置不了了。
喬瑞神色凝重,道:“蘭馥,你快回去將這件事情上報給皇上太後。這些日子你忙著如妃小產一事,對錦嬪疏忽了亦是情理之中,想來皇上不會責怪與你。這件事情如今已不是你我之力能夠查得明白,為今之計隻有請皇上做主了。”
謹妃連連點頭,轉眸吩咐康福:“康福,可聽見喬大人的話了?還不快去請皇上做主。”
康福知曉事情嚴重,忙應了聲“是”,就一溜煙地跑了。
“你也快回宮等著。南薰殿一事,我會尋八王爺幫忙,你不必擔憂,此事不會牽累到你的。”喬瑞寬慰道。
謹妃點頭微笑,她不怕受到牽累,反正再大的苦都已經受了,也不怕這點兒冤屈。她畢生的希望,就是能再多見喬瑞幾次。
謹妃回到溫德殿後不久,帝後雙雙也到了。謹妃忙叩頭請安,皇後擺手讓她平身,又問道:“錦嬪現下如何了?”
“趙大人正在醫治,詳細如何卻還不得而知。隻是紫瀠說,錦嬪如今都不成模樣了。”謹妃歎息搖頭,連眼眶都紅了。
皇帝微微皺眉,眉間有厭惡閃過,“怎麼無緣無故渾身會潰爛?是不是平日裏吃穿不小心?”
一個渾身潰爛化膿的嬪妃,即便身子好全,隻怕此生也再無機會能侍奉君主了。謹妃眼見皇帝的涼薄隻淡淡一笑,自顧紅顏多命舛,當初逼走淑貴妃也有錦嬪一分,所以現下皇上對她沒有憐惜,隻剩下厭惡。
謹妃斂下思緒,用帕子輕輕拭著眼角,“錦嬪那裏的吃穿用度一律是按照宮中的規矩來的。平常也都是臣妾用些什麼,錦嬪便用些什麼。臣妾失職,實在不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言語之中透著深深的自責,“這幾日忙著如妃姐姐的事情,倒是疏忽了錦嬪,以致於南薰殿這麼奴才逃離都不曾知道。皇上,臣妾無能,實在不敢再協助皇後娘娘料理宮中之事了。”
淚眼婆娑,泣訴著自己的失職,楚楚可憐的模樣,讓皇帝的心不禁疼了幾分。皇帝憐道:“你先起來罷。宮中事務本就繁多,你隻一人之力,如何能麵麵俱到?眼下宮裏亂成一團,還是先將南薰殿的事情查明了,才去議論你協理後宮一事罷。”
“皇上說得極是。若非本宮身子不善,如何能讓妹妹你這般勞心勞力。說到底,這怕是本宮的過錯。”皇後道。
謹妃忙道:“娘娘千萬不可這樣說。娘娘將後宮之事交予臣妾,便是信任臣妾,可如今臣妾這般失職,便就是臣妾的失職。”
皇後示意沐昭去將謹妃扶起來,口中道:“失職不失職,等事情查明再下定論。南薰殿這麼多人失蹤,怕是有心人故意為之,你即便再提防小心,怕也是摸不透賊人的奸計。”
“是啊,謹妃娘娘。”沐昭輕柔的聲音在謹妃耳畔響起,“誰也不會想到,南薰殿會發生這般的事情,而且還是如妃娘娘小產之後。”她的聲音輕忽得隻謹妃一人聽見,“如妃錦嬪,從前可都是逼死淑貴妃的人啊!”
謹妃稍稍一怔,這兩件事發生得都太巧,太讓人措手不及,以致她到現在都摸不清思緒。如妃懷胎八月產下死胎,罪證之中竟出現了淑貴妃的玉佩,錦嬪無故中毒全身潰爛,南薰殿所有奴才無故失蹤,這麼大的事,這麼大的動靜,竟是這般無聲無息地發生了,擺在了她的眼前。
宮裏,有這般能耐的人沒有幾個,而能成功做成這件事的人是……
謹妃瞬時睜大了雙眸,唯一能做成的這件事的人,隻有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