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是個多精明的人,一下便就明白蕭旌這樣故意維護,忙道:“回八王爺,小的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蘇大人帶著官差在暫這聚賢樓裏鬧了兩個多時辰,擾得我這樓裏的客官是沒法歇息。小的實在沒有辦法,好吃好喝的供著官差大哥,想讓他們用好了便回去歇息。可官差大哥卻非得說小的藏匿反賊,又要對我這些小二動手。八王爺,小的不過一介草民,沒有什麼權勢,可咱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人汙蔑我底下這些兄弟啊。小的是個粗人,不懂律法,若有違背之處,還望八王爺體諒!”
掌櫃的是個硬氣的人,說話時不卑不亢,沒有一點兒心虛慌張。蕭旌微微頷首,轉眸朝蘇奕道:“蘇大人在這兒搜查了這麼久,可查到了些什麼?”
蘇奕一怔,道:“暫時還沒有。”
“既然沒有,蘇大人又為何朝這些無辜 百姓動手?”蕭旌的聲音不自覺地冷淡了下來,眉間更是隱隱怒意,“蘇大人,大周一向崇尚以仁治國,蘇大人知道你今日之舉可要破壞官民關係!與其白白浪費在無謂的事情上,蘇大人還不如去查查溫謹良府中那些金塊到底從何而來!”
蘇奕唇畔一僵,道:“微臣遵命!”
“對了蘇大人,皇上已經下旨,將溫家處斬推延到明年秋日,溫家一案,蘇大人可以慢慢地查!”蕭旌凝視著蘇奕,唇畔微微勾起。
蘇奕這才變了臉色,不禁緊緊皺緊眉頭,“是,王爺!”
沐昭聽聞此言,不禁露出欣喜的表情。蕭旌又道:“現在,蘇大人可以撤兵了麼?”
“微臣馬上撤兵!”到底蕭旌為君,他是臣,他不得不接受蕭旌的命令。不過,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那個小廝,果然是沐昭。皇帝,終究是對溫家心存憐惜。蘇奕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眸中閃過寒光。到如今,皇帝還這樣維護溫家,可見他對皇後情深意長。靜雅,這樣的愛情,你真的能破壞麼,你真的以為皇後消逝,皇上就會愛上你麼?
蘇奕帶著那些官兵撤退了,掌櫃的望著滿地狼藉,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沐昭不好意思地想掌櫃的道歉:“蔣叔,對不住,若不是昭兒,聚賢樓也不會如此。”
掌櫃的輕輕一笑,寬慰沐昭:“沒事兒,收拾收拾就成了。折騰一天了,回去好好歇著罷。明日你還要趕路呢。”
“蔣叔……”
“不必多說,蔣叔心意已定。你若不回去,歐陽山莊自有辦法抓你回去,蔣叔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思!”掌櫃的態度愈發強硬,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蔣叔……”沐昭急切喚道。可掌櫃的卻依然冷著臉,道:“回去好生歇著罷!”
“掌櫃的,”蕭旌將兩人僵持不下,忽而出聲道,“掌櫃的,本王有幾句話想與你說,不知掌櫃的能否借一步說話?”
掌櫃的疑惑地望一眼蕭旌,而後才點頭答應。
沐昭眼見著兩人出去,心中著急不已,蔣叔是個硬脾氣,若是跟蕭旌一言不合,打起來怎麼辦?就在沐昭憂心忡忡之時,那在樓上睡著的嚴浩初忽而從樓上下來,他伸著懶腰,一臉單純無辜,“這兒怎麼成這樣了?被打劫過了?”
沐昭無奈白了他一眼,悶聲道:“嚴將軍睡得可真死,這麼大動靜都沒醒,簡直,像頭死豬似的!”
“哎,你這小妮子,怎麼說話呢?”嚴浩初張牙舞爪,猛地就向沐昭撲過來,沐昭身影一閃,躲過了嚴浩初的攻擊。她微微一笑,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在嚴浩初麵前,她似乎特別容易放下自己的心防,在他麵前,她就好像還是歐陽山莊那個小師妹,跟師兄師姐們打趣玩鬧。
“燕子飛學得不錯,連本將軍都甘拜下風!”嚴浩初眼裏露出讚賞的神色。
沐昭微微揚起頭,似得意,似驕傲,“那是自然,這可是師父特意傳給我的。怎麼,嚴將軍,你也想學學麼?不過憑嚴將軍這樣笨的腦子,隻怕這輩子都學不會了。”
“你這小妮子,愈發大膽了啊!”嚴浩初憤憤不已,大手一撈,在沐昭來不及反應時就將攬在了懷裏。刹那間,沐昭的清眸直直對上嚴浩初的笑眼。
嚴浩初得意一笑,“小妮子,你看我學不學得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