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喜道:“娘娘喜歡便好!”
皇後溫然笑著,又仔仔細細地嚐了好幾口,歎道:“若沒了你,本宮這日子可怎麼過呢?”稍頓一頓,皇後的溫然笑意裏緩緩沁出寒意,“沒了你,或許本宮現在都不在了!”
“娘娘……”
皇後悲涼一笑,道:“這些日子,本宮總算是想得通透了。她不要了那情分,不要了臉麵,本宮又何須勉強她?”皇後素指抓著如意糕,那被寧良媛漬了毒藥的如意糕。就是這如意糕,害得她難產,害得她的太子身子孱弱。
皇後恨極,一手將滿盆如意糕摔落在地,“她把本宮當成什麼?愚蠢之極麼?”目光泛冷,溫柔之氣絲毫不在。“沐昭,好好看著她,本宮要她這輩子再無翻身的機會!”
“是,娘娘!”
*****
毓秀宮中,靜貴嬪正倚著暖榻,手裏拿著的是從江南傳回來的書信,她的美眸直直盯著,緩緩地,勾起一抹笑意。顧媽媽見狀,忙道:“主子何事這樣高興?”
“溫謹良,入獄了!”靜貴嬪抿唇笑著,笑著,忽而她放肆地笑出了聲,“哈哈……我真想瞧瞧,溫佩儀得了這個消息,是什麼樣的神情!”
******
夜裏時分,皇後正倚榻歇息,忽而一陣輕風吹來,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心沒由來得慌亂起來,額上漸漸冒出細汗,“沐昭,沐昭……”皇後大聲地喊著。隻是沐昭早已歇息,進門的人是書繡。
書繡扶著皇後顫抖的身子,道:“娘娘,您怎麼了?”
“沐昭呢,你去把沐昭叫來。本宮要見她!”皇後的聲音略略有些發抖,可依然透著股威嚴之氣,震得書繡兀自往後退了一步。書繡定神望一眼皇後,而後又鼓起勇氣,抓住皇後道:“娘娘,沐昭已經歇下了,還是奴婢伺候你罷!”
皇後不知哪裏的力氣,一把推開書繡,厲聲道:“去把沐昭給本宮找來!”
書繡被唬了一跳,心中滿是委屈,想著皇後娘娘為何總是隻想著沐昭,暗自悲憤不已,隻是到底主子的命令不敢違抗,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尋沐昭去了。
沐昭一聽到消息,便忙不迭往殿裏去了。書繡隻瞧見皇後一見沐昭,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她偎在沐昭懷裏低聲哭泣。書繡暗自握成了拳頭,目光中露出恨意。
“書繡,你怎麼了?”不知何時,鳴翠竟已到了她身旁。書繡被唬了一跳,心撲通撲通地跳,她暗自按捺下來,勉強露出笑意道:“鳴翠,你怎麼也起來了?”
鳴翠麵上露著淡淡的憂色,道:“發生何事了?怎麼方才那樣大的動靜?”
書繡冷哼一聲,極度憤怒:“娘娘做了噩夢,非打發我去找沐昭來。你說那沐昭,不過就是會拍馬屁麼,她能有什麼?做活不利索,整日還端著架子,娘娘憑什麼這麼信任她?”話到此處,書繡忽然停頓了一下,目光中有絲絲異樣劃過,她湊近鳴翠,低聲道:“鳴翠,你說沐昭是不是給主子下了蠱了,怎麼娘娘就這麼信她?她明明是從公主府裏出來的,你也知道這些年皇上跟長公主……”
“快別說了。”鳴翠忙捂住書繡的嘴,神色凝重,“這話豈是你能亂說的?小心皇後娘娘治你一個挑撥離間,汙蔑誹謗之罪!”鳴翠沉著臉,平日的溫和亦換成了冷厲,“沐昭是皇上親自帶回的,你說這樣的話,是要說皇上識人不善麼?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難道你還記不住麼?”
書繡被鳴翠震住,直愣愣地望著鳴翠。
鳴翠又道:“沐昭體貼大度,對你百般忍耐,你難道真以為她不曉得你暗地裏說的那些話麼?她不過不想與你計較罷了。”其實,早先鳴翠心中亦是對沐昭不喜,隻是這些時日,她親眼見沐昭不動聲色地撤換了寧良媛送來的如意糕,又假造皇後中毒的跡象,才讓寧良媛愈發得意起來,今日更是大膽地說出不敬的話。
鳴翠知道,沐昭,便就是像主子所說的,會讓人覺得意外的驚喜。她的行事縝密,是鳴翠自己都比不上的。
書繡兀自紅了眼眶,頗不甘心,“憑什麼,憑什麼你們都說她好?難道我書繡永遠都被一個小丫頭踩在腳下麼?”書繡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她憤憤瞧了一眼鳴翠,捂住嘴巴兀自往外頭跑了。
鳴翠暗歎一聲,也就由著她去了。
殿內,皇後緊緊抓著沐昭衣襟,一字一句道:“沐昭,你告訴本宮,謹良,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