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邊疆戰事頻發,若北冥再舉兵來犯,咱們大周還能抵擋得住麼?”太後諄諄教誨,耐心地勸著自己快要暴跳如雷的兒子,“兒子,哀家知道你憐惜佩儀,可是佩儀,不能永遠靠你保護。她是皇後,是後宮之首,她理應成長起來,要有足夠保護自己的能力,才能做這一國之母!”
太後曾說過,佩儀若為帝姬,則一生幸福,隻是她到底為了皇後,那她便就不得不武裝起自己,不然,就要被這後宮啃噬得屍骨無存。
皇帝痛苦地閉緊了雙眸,右手緊握成拳。
蕭旌怡然自得地抿了一口茶,幽幽地說道:“人言可畏啊,人言可畏。”
另二人狐疑地望著笑眯眯的蕭旌,半晌,皇帝忽而神情一亮,忙宣來秦龍海,在他耳畔嘀咕了幾句。太後聽不真切,隻見到秦龍海意味深長地一笑,而後弓著身子出去了。
太後迷茫地問道:“皇帝,你方才跟秦龍海說了什麼?”
皇帝目光爍爍,並不開口告知,隻笑著極為瀟灑地離開了長樂宮,隻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太後,和如笑麵虎一般的八王爺蕭旌。
太後輕咳了兩聲,挑著眉眼去瞧蕭旌,蕭旌裝作瞧不見,樂嗬嗬地站起了身,道:“母後,兒子還有事情要忙,先告退了。”
太後抓都抓不住蕭旌,眼瞧著他一溜煙地就跑了。太後心癢癢地,想知道皇帝到底方才為何忽然就高興了,還有他到底跟秦龍海說了什麼了。還等不及皇太後親自去養生殿抓皇帝來問,宮裏就出了大事了。
不知從哪個宮人口裏傳出去的,淑貴妃不甘皇後娘娘懷了子嗣,竟連番幾次謀害皇後。先是用膳食,而後竟自毀身體戴了放有麝香的香囊接近皇後,致使皇後身體受損,太醫院院士趙敬德連夜趕往未央宮為皇後保胎。
一時,高貴優雅的淑貴妃成了蛇蠍心腸的毒婦。宮人紛紛議論,一時這議論聲日日不絕。
太後對鏡貼著花黃,高興地手都抖了一抖。景眇克製不住噗嗤一笑,道:“太後,淑妃娘娘這幾日恐怕不好過了。”
太後心裏樂開了花,可麵上卻裝得深沉,“皇帝簡直是胡鬧!”
景眇不可置否地扯了扯嘴角,太後娘娘,您裝得可忒不像了。您這臉,可是笑得跟朵花兒似的了。
太後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旋即緩緩起了身,斂下笑意,沉聲道:“傳哀家的旨意,請淑妃到長樂宮一趟,本宮有話要問她!”
“是,太後!”
照華宮中所有宮人這幾日可謂過得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就要惹怒了自家主子。淑貴妃冷著一張臉,朝著跟前侍候的宮女道:“本宮讓你去請錦嬪,人呢?”
那宮女身子抖一抖,顫顫悠悠地說道:“回稟娘娘,錦嬪娘娘方才剛起身,說要歇一會兒再過來。”
“嘭!”淑貴妃狠狠地摔掉了自己手裏的白玉茶盞,“小小錦嬪,也敢這樣欺辱本宮!”想她從小被千萬人捧在手心,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淑貴妃愈想,心中怒火更盛,她隨手抄起手邊的東西便就往門邊摔去。
而恰時,打扮得美豔動人的錦嬪正好進了門,那東西就踏踏實實地落在了錦嬪臉上。此時,淑貴妃才發現,她方才扔走的是另一被盛有滾燙熱水的茶盞。滾燙熱水淋在錦嬪臉上,錦嬪尖聲叫了起來,“我的臉好疼,我的臉……”
淑貴妃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來,眼見錦嬪的慘狀,她心裏覺得痛快極了。這樣一個賤人,最好毀了那張愛勾引人的臉,毀了那張愛胡說八道的嘴!
錦嬪身邊的宮女眼見主子被傷到了臉,頓時手忙腳亂起來。錦嬪罵道:“快不快給本宮宣禦醫來!”
“是,娘娘!”
錦嬪用手擋著半邊臉,恨恨地瞪著淑貴妃,咬著牙道:“赫連馨容,今日之事,我一定會千倍百倍地還你!”
淑貴妃冷冷一笑,“我赫連馨容等著!”
話音剛落,一個可愛的腦袋探了進來,此人正是景眇。錦嬪眼尖,忙側了臉好讓景眇看見,眸中含著淒楚的淚,口中念道:“淑妃娘娘,嬪妾不知犯了何錯,竟讓您發這樣大的怒火,還請娘娘明示!”說著,錦嬪撲通一跪,神情悲愴。
淑貴妃一怔,旋即冷冷一笑,道:“本宮倒不知曉,你錦嬪竟有這樣的好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