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到底安分了幾日,雖說皇帝已默認她可以自由行走,隻是聰明如她,到底不會再在這風頭浪尖上大加放肆了。宮裏,終歸安寧了些時日。似乎所有人都在觀望,抑或在期盼,皇後與淑貴妃,到底哪一個會敗下陣來。隻是到底,暫時不會讓她們如願以償了!
如妃經那日被靜雅識破,亦是安分許多,每每見到靜雅,總要繞道而走。她並非是怕了靜雅,隻是靜雅身份獨特,自個兒如今與她起衝突並非明智之舉。靜雅對這樣懦弱的如妃愈加鄙夷,每每提起,不屑一顧。隻是顧媽媽心裏到底落了根。
皇後雖瞧得出她們二人之間不對付,但是聰慧如她,亦不曾多加幹涉。靜雅與如妃關係不善,到底對她是有些好處的。而她如今亦隻想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旁的都不想牽扯進去。
隻是皇後想要明哲保身,總有那些人不會如她的意。這日,皇後正在殿內歇息,忽而聽得外頭傳來一陣嗚咽的哭泣聲。她忙打發沐昭出去瞧,隻見錦嬪神情狼狽,正哭倒在未央宮前。
沐昭忙上去關懷道:“錦嬪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快起來!”說著便就要去扶,無奈錦嬪卻拍掉了她的手,淒淒厲厲地哭道:“求皇後娘娘為嬪妾做主,求皇後娘娘為嬪妾做主!”
“娘娘,主子方才歇下,有什麼事兒您先起來再說罷!”沐昭一使勁兒便將錦嬪扶了起來。
錦嬪微蹙眉頭,旋即又換上楚楚模樣,奔著昭陽殿快步去了。沐昭蹙一蹙眉頭,錦嬪可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皇後似乎早有所料,隻端坐著身子朝錦嬪溫婉問道:“這是出了什麼事兒?瞧你這一身的,叫奴才瞧了,可還有威嚴麼?”
錦嬪哭得萬般淒楚,淚水盈盈落下,“娘娘,嬪妾……嬪妾真當是冤枉啊!”她膝行至皇後跟前,並不抹淚,隻任由著它落下,哭花了她精心描繪的妝容,“今兒早晨,淑妃娘娘不知何故到嬪妾宮裏,嬪妾被唬了一跳,淑妃未說分明,便就處置了嬪妾身邊的宮女,又打了嬪妾好幾巴掌。娘娘,請您萬萬為嬪妾做主。嬪妾雖位分低,家世也並非上乘,但嬪妾終歸時候皇上多年,今日被淑妃娘娘不分青紅皂白如此糟蹋,嬪妾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請皇後娘娘,還嬪妾一個公道!”
皇後緊蹙眉頭,心中不由暗忖,這淑妃不過安分了幾日,便就鬧出這樣大的事來了,簡直是毫無規矩!
“你且先起來,待本宮查個分明,定會還你公道!”皇後示意沐昭,沐昭旋即扶起錦嬪坐上。
隻是錦嬪似乎被嚇壞了,身子微微顫抖,說話時亦帶著輕微的顫音,“嬪妾左不過是個錦嬪罷了,到底比不上淑貴妃身份尊貴。隻是……隻是……”她未說完便就埋頭哭了起來。
沐昭體貼地為她遞去絹子,安慰道:“娘娘,別再哭壞了身子。皇後娘娘既答應了您徹查此事,便就會查個明明白白,還您一個公道的。您切莫再哭了,理應打起精神來,以免讓下人看清了。”
錦嬪定一定身,用絹子拭去眼淚,點點頭道:“你說得對,本宮是該打起精神來!”
“如此就對了!”
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太監高喊“淑貴妃覲見”的聲音。皇後正了正聲色,道:“宣!”
淑貴妃一步三搖,極其嫵媚地走了進來,眉心描繪的精致梅花更為她添了妖嬈,她規規矩矩地行禮福身,而後詫異道:“錦嬪也在呢?”
錦嬪臉色十分難看,怒道:“淑妃娘娘不是早曉得嬪妾在此麼,何必這般虛偽?”
聽得這話,沐昭不由得暗暗搖頭,到底心智不足,行事不穩,如此怎會是淑貴妃的對手?
淑貴妃勾起完美笑容,“錦嬪這話是何意思?為何本宮會知你的去向?”
錦嬪沉不住氣,高聲道:“淑妃娘娘方才緊隨嬪妾其後,又怎會不知嬪妾會在皇後娘娘這裏?何況,淑貴妃難道忘了方才嬪妾說的,要求皇後娘娘主持公道了麼?”
淑貴妃冷冷一笑,宛若罌粟綻放,紅唇微微勾起,“本宮倒是忘了,隻是本宮且還記得錦嬪言行不敬,在後宮傳播謠言,以致後宮人心動亂之事!”
錦嬪渾然一驚,口齒竟也不伶俐了,“你,你胡說!嬪妾雖多有失言,卻還是記得宮裏規矩的!”
“既記得宮裏規矩,為何本宮會從旁人那裏聽見你竟說本宮蓄意謀害皇後!”淑貴妃的聲音陰冷非常,直讓錦嬪打了好幾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