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斷定真正的兆佳氏當年或多或少喜歡過眼前的這個男子。多一分則嫌威嚴,少一分責嫌陰柔,總之一切張的是恰到好處。他溫和的說“我知道,你溺了水醒來就誰也不記得了~額娘跟我說過。”我笑著點點頭,心想:知道就好,也別在這跟我說話了。要是被胤禵知道了,他的左領就泡湯了。可左等右等,他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繼續熱情的說道“容妹妹,我今天剛升了左領,馬上就要到西北去打仗了。這一去不知又要過多久才回來。咱們這麼多年沒見你了,你還好嗎?”
“我挺好的,怎麼?你要去打仗?”我不由的狐疑起來,這不會是胤禵耍的花招吧?把他派去前線戰場,輕而易舉的就解決了他這個的‘疑似情敵’。“打仗可是很危險的~我聽富嬤嬤說,你到現在都還沒娶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可讓她一個人怎麼活?”我不由的想要提點他一些。成輝卻在一旁憨笑著“容妹妹,你一點都沒變,還是當年那個小姑娘~打仗怕什麼,咱旗人全部的家當就是打仗用的家夥和一身的疙瘩肉!”見他這副豪爽的樣子,雖然敬佩他那誓死如歸的精神,更多的卻還是無奈。轉念一向,我勸他不要去,他也不能不去,軍令如山,這一切都不是他所能控製的。
成輝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忽然變得明亮起來“容妹妹,你在擔心我嗎?這些年,我也很擔心你,每次問額娘,她老人家都說你過的很好,我就放心了!如今你已經是阿哥的女人了,我也有軍務在身,要不然一定帶你去騎馬,抓蛐蛐,偷人家的棗子吃,就像小時候一樣。”他的話讓我有些動容。似乎他和兆佳氏之間並沒有那種男女私情,仿佛有一種無關占有,無關索取,隻求奉獻的兄妹之情。他一定喜歡兆佳氏,但卻沒想過要去占有她,隻是默默的擔心她,為她祝福。
“容妹妹,我得走了,這裏的守衛都是我的部下,他們會好好保護你的。可別出去亂走,你從小就不怎麼認路,別走丟了讓人笑話。”他笑著伸出手來,似乎是習慣性的想刮刮我的鼻子,可那手終還是停在了半空中。他對我笑笑,大步走出了大帳。
再見到胤禵已經是來豐台之後的第二天晚上了。他顯得比來時憔悴了不少,似乎沒睡多少覺,一進我的帳中就一下子倒在了的狐皮睡墊上。我是最恨別人穿著外衣就坐在我的床上了,胤禵似乎記起了我的習慣,起身脫掉戎裝換上了幹淨的便裝重新坐到了狐裘上,虛弱的微微一笑“這下滿意了吧?”
我撇了他一眼,雖說嘴上沒說什麼,可心裏倒是挺高興的,胤禵還真挺有記性的,也算是孺子可教了。不像我在現代認識的許多男孩子,說了一百遍照樣能當場耳邊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就出,靈長類動物都比他們記性好。“容兒,問你個事兒可好?”胤禵躺在我的身邊幽幽的說道。
我點點頭,繼續看我的書。“容兒,那富察成輝是什麼來曆?”胤禵看著我認真的問道。今天成輝來過我帳中的事兒,胤禵怕是知道了。雖然我不確定是不是胤禵派成輝去的西北,但胤禵對他應該是沒好感。可如今又為什麼問我他是什麼來曆呢?
“以前的事兒我都記不得了~不過他能是什麼來曆呢?不就是個窮苦旗人家的孩子!”他的問題弄的我莫名其妙。胤禵躺在一旁仿佛在想些什麼,良久才幽幽的說道“昨天我呈的出征西北的將官名單皇阿瑪給了批複。單單去掉了富察成輝的名字,不但給去了,還讓我把他升為統領,你說這事怪不怪?”
我放下書,看向躺在身邊的胤禵。康熙把成輝從出征名單中刪去,又將才及弱冠的他破格提拔為統領,這件事情固然奇怪,可對我來說,比這更奇怪的是胤禵。從前和胤祺胤祥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從不會主動跟我論及公務和朝堂上的事。就算我偶爾問起,得到的回答也都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可胤禵不但主動跟我提及,還大有要跟我討論,聽取我意見的意思。這可是三百年多年前的封建社會,我一個小女子能有這樣的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