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日,火神祭的前一天!夜!
小武衝著月亮高高舉起他的一隻手,他的手裏,還拿著那塊據說他出生時就帶在他身上的那塊奇怪的石頭。
石頭上隱隱發出水藍色的微弱光芒,跟藍幽幽的月色交相輝映,讓小武更蹙緊了眉頭。
他猶豫了一下,把手收回,緊握著石頭放在自己的耳邊,仔細聽了好一會兒,終於發出了一聲失望的歎息。
沒有!什麼聲音都沒有!
看來他今年又要白等了!自從五年前的那個火神祭前一天的夜裏,這石頭裏突然傳出一個單調蒼老的聲音之後,他再也沒有聽見這石頭發出任何聲音。
如果換了意誌稍微薄弱一些的人,一定會對自己產生懷疑了,但小武,卻是一個固執的人!
石頭的確曾經說過話,它說:不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
“那麼到底該是怎樣的?是什麼不應該這樣呢?”小武怔怔地看著手裏水藍色的石頭,半晌,才訕笑一下,把石頭貼胸前放好,慢慢地走向床前。
覺,還是要睡的,明天還要起個大早!
畢竟!火神祭,是每一個赤域人都不會錯過的最重大的慶典!更何況,今年的火神祭,還有一個特別的節目,一個特別的人!
一道烏雲,在小武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掠過,將散發著幽光的月亮遮住,天色,更暗了下來。
小武愕然抬頭,突然,夜幕中亮起一道刺目的閃電,緊接著,一聲短促的霹靂,閃電如蛇,直向著小武劈了過來。
“該死的,又來!”小武隻來得及咒罵一聲,便被迅疾的閃電劈個正著,全身冒著輕煙,痙攣了幾下,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他緊握的五指中,那塊奇怪的石頭上的水藍光芒,卻在這時,驟然明亮了起來!
……
九月二十三,火神祭當天!
火神殿外,正門右側,祭拜完畢的人們圍成了一個圈。
“小武!”
“小武,你說說……”
“小武……”
人群之中,突然騷亂起來。隨著大家七嘴八舌地嚷嚷聲,幾乎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了被人群包圍的一個少年的身上。
少年大約十五六歲,頭上戴著一頂破草帽,身上穿的破破爛爛,臉上手上,都是一道道煤黑,已瞧不出本來麵目,但他那雙眼睛,卻明朗如星。此刻,在眾人的注目之下,他正微微笑著。
小武並不姓武,他是一個孤兒!是十五年前,城西那個打了一輩子光棍的老家夥在火神祭那天,於火神廟大殿之後撿到的。
小武從小就跟別的孩子不一樣。沒有人聽到他哭過。在他生命的十六年中,他隻笑,各種各樣的笑。
老光棍沒死的時候,總是對每一個他見到的人說,小武是“神賜子”,是火神的孩子。這麼多年下來,豐城的人們,漸漸接受了這個說法,慢慢相信,小武跟火神,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哎!小武,你說,那個叫江流的世子那麼厲害,我們豐城偏偏要他來當人質,萬一他跑了,或者在我們豐城大開殺戒,我們不是要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麼?”接著剛才的話題,有性急的人嚷嚷了起來。
“你懂什麼?”另一個男子憤然的聲音響起:“我們跟榕城打了這麼多年的仗,死的人摞起來都要比赤石山高了,好不容易打贏了,不讓他們的世子江流來當人質,怎麼對得起那些死去的人。”
“嘿!”有人小聲冷笑:“那江流,可是整個火域最年輕的七珠火脈者,他要是真發起飆來,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恐怕也不知道怎麼死了……”
“就算榕城有江流,這次還不是一樣輸了?江流有什麼可怕?”先前的男子冷哼了一聲。
“江流不可怕?”又有人參與進來,低聲笑道:“火域大陸雙絕之一,你說他不可怕?顧老三,你也不過才凝聚了三顆火珠,連人家江流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還敢說大話?!小武,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