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暗色的血花紛紛綻放在旭日初升的山林大院之中,本應是萬物脫離苦冷寒夜迎接溫煦新生的時刻,卻在此時此地上演著一場生與死、人與屍的血肉大戰。
原本整肅潔靜的兵站前院,現在已經堆滿了喪屍的腐肉爛腸,一頭頭被機槍切割過後的喪屍,僅剩下一地暗紅色的血漿與黏糊糊的碎肉殘肢,灰白色的石灰路麵塗抹著一層層黏糊的血色,整個前院就像是一塊剛剛浸入紅色油漆桶的破布一般,血紅是它唯一的顏色,殘爛是它唯一的景致。
一頭僅餘半張殘臉的喪屍正用枯腐的殘肢慢慢的向前爬著,重機槍掃過的利刃已經將它的屍軀打成了兩截,被它上半身拖過的地麵上留下了一段段暗紅中夾雜著黃黏腸衣的爛腸,而身後不遠處的地方它的下半身正蒸散著縷縷熱氣,斷肉處還起著一層不規則的裂縫,正向外流著汩汩粘稠的膿血。
即便是傷成這樣,這頭喪屍仍舊高抬著屍頭,屍斑叢生的半邊殘臉上掛著渴肉饑血的凶殘表情,大半張爛嘴還在呷呷的咬合著,嘴角邊留下的血紅色黏涎抻成一道垂涎欲滴的細流,正泛著一陣酸腐的惡臭。
看它爬去的方向正是厲鐵川所在的食堂,此刻因為厲鐵川的橫空殺出,導致一部分被盲眼在腦海中勾畫出一幅幅鮮活血肉幻影的喪屍直直的向院牆旁的食堂撲去,將厲鐵川所在的地方漸漸包圍了起來。
“咚咚…咚咚…”轟鳴聲不絕於耳的重機槍已經從院中的一側又調轉了槍口橫犁了過來,在這挺冷血無情的收割機麵前,整個前院就像是春耕的田地一般,被翻來覆去的狠狠耕犁著。
田地之上如殘渣廢土般的群屍們被銅彈火雨組成的鐵犁抓撓得是皮肉與碎骨橫飛、膿水與血水一色,碎肉腐漿將這片被翻犁得屍水溢流的僵屍之地蒙上了一層腥臭的血紅色,隱約間就連初掛在山林枝上的紅日也披上了塊暗色的絳紅。
輕重機槍的低沉爆射聲從拂曉天明之後就一直持續到了現在,無論是樓上的吳瓊還是重卡上的丹巴與李強,三人在收割著喪屍頭顱的同時,也苦苦承受著輕重機槍那威猛無比的後坐力,長時間的射擊已經將三人疲憊不堪的雙臂震顫得是痛軟不已,手指早就失去了隻覺,隻是無意識的猛摳著扳機,照這樣下去三人非得力竭昏厥過去不可。
可眼前那翻滾著屍海浪花的群屍猛攻,根本讓他們沒有絲毫喘息的餘地,隻能靠著自身堅韌的頑強意誌苦苦支撐,因為一旦失去了機槍的火力屠殺,那他們將麵對得是成百上千饑腸轆轆的凶殘喪屍,被千百張腥臭劇毒的大嘴血淋淋地生吞活剝。
“你在哪裏?在哪裏?”在一片血色霞光籠罩之中,厲鐵川半蹲在已經架設好的迫擊炮旁,手舉著軍用望遠鏡正在院外屍頭攢動的屍群中尋找著曲陽所說的盲眼喪屍,泛著白茫茫光線的望遠鏡中是一頭頭衣衫襤褸、形容腐槁的殘爛喪屍,要想在這樣一堆腐屍爛肉中找出一頭喪屍來,那無異於大海撈針。
“李強,吳瓊,停止射擊!停止射擊,把喪屍放進來,讓它們靠近重卡,我找不到…咳…找不到那頭瞎眼喪屍。”
“不行,喪屍放進來,那你怎麼辦?”“班長,直接用迫擊炮轟吧!不管能不能炸到,我們也不能把你一個人扔那地方,太危險了!”
對講機中傳來吳瓊與李強焦急的反駁聲,兩人說死都不同意停止射擊,因為一旦不加阻撓的放群屍入院,那兵站這片不大的前院瞬間就會陷入一片屍山血海之中,李強與吳瓊還好說,厲鐵川可是孤身一人處在與屍**彙的最前沿那,隻要機槍一停那他自己馬上就會被翻湧的屍海所淹沒,到時候別說活著逃出來,就是能留個全屍那都是個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