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宿舍內響起了緩慢而又勻稱的呼吸。 站在第三階床梯上,俯瞰著我的床鋪,不知什麼時候,床鋪內嵌了一具棺材,綠熒熒的液體在這空寂的夜裏流動著,泛著詭異的光,映在天花板上。一具女屍安然的浮在那綠色的液體上,膚色慘白,那看不清表情與五官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心碎。 我隻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砸在地板上,回響在這空寂的夜裏,顯得那麼慌亂。下意識的想大叫,張開了嘴巴卻又發不出聲音來,想動可是腿又不聽使喚,絕望的閉上眼睛,那綠色的光和那白皙的臉卻穿過我的眼瞼,深深映刻在我恐慌的內心。 就那麼看那張臉,在那綠熒熒的液體裏,沉,浮,沉,浮 最後,貌似有那麼一絲詭異的笑... 我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外麵的太陽已經爬了老高,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心髒依舊心有餘悸的左突右撞,眨眨眼睛,那詭異的綠光才終於被陽光衝散。
還是不放心的看了看我的床麵,嫩粉色的床單,剛掀在一邊的空調被,還有腳底下那隻撅著屁股整天睡覺的大流氓兔,似乎沒有什麼不妥。 其實這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了,僅僅這一周已經是第二次夢見這個畫麵,也不知道為什麼,事實上,我並不想對別人說起這個夢。 拍拍自己的臉,拚命的搖了搖頭,然後推著自己的嘴角向上那麼揚了一下,算是跟今天明媚的太陽打了個簡單的招呼。 電話鈴鈴的響了起來,原來是琪琪大小姐。 “你丫幹嘛呢,接這麼快,”這什麼人啊,電話接快了也受埋怨。 “昂,剛醒,還沒起床,”我做了個深呼吸,又懶洋洋的躺下伸了個懶腰。我和琪琪是死黨,曾經被並稱為校女籃的兩朵金花。琪琪是女王範,脾氣比我爆的多,打籃球跟人吵架那都常有的事,我也隨之練就了一套吵架神功。雖然上了大學分隔兩地,但是我們還保持著每天最少打一通電話的習慣。
“看你睡這麼安穩我也就放心了,別再想那個叫陳莫的混蛋了聽見沒,聽你丫哭的我在這邊都快心碎了,”琪琪說的是我前男友,一個月前我們分手了,每次琪琪打電話來我都哭的撕心裂肺,給她弄的在那邊也哭,然後兩個人就抱著電話哭成一團,好像回到高中並肩作戰的年代。 “那都八百年前的事了,過去了,”我幽幽歎了口氣,是啊,都一個月了,也該過去了。 “成,那你丫的趕緊起來吧,別再睡的跟豬似的,嫁不出去,”琪琪一聲不吭的把電話就給我掛了,我愣了愣,卻從心底笑了出來。 翻身,下床,洗漱咯。
在牙刷上擠了長長的一條牙膏,放進嘴裏,勁涼薄荷味衝的大腦一個短路。向前稍稍探了個身子,一邊用右手機械的上下上下刷著牙,另一邊眯著我近視的小眼睛打量鏡子裏這個怪物,此怪物也算長了個人模人樣,雖然頂著一頭亂草樣的長發,但也隱約可以從齊劉海和披肩發中讀出“我是淑女”這樣一個傳達的及其失敗的信息;一對說大不小的眼睛色迷迷的看著鏡子,妄圖發送一個無辜又可憐的蘿莉電波,怎奈深深的黑眼圈加隱約的眼袋暴露了這是一個熬夜瘋女人的天大機密;這張還算經典的娃娃臉上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這張此刻沾滿泡沫的嘴了,裝無辜啊,假可憐啊,求包養啊,唱個小曲賣個萌或者掀個桌子罵個娘,誰能說的過這張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的不定時軍火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