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揉太陽穴,低頭繼續我的免費幫傭工作。
雖然太陽已經西斜,但暑氣未斂,幾趟來回,我也出了一身的汗。
鑰匙在最後一趟出寢室時,就交還給了樓下阿姨。幾個皮箱,一紙箱書,也被我或拖或抱,磨蹭進了範東璃的住宿。
奶吧裏打著空調,著實清涼。我看了看時間,七點半的火車,現在五點一刻,還得空。我買了一杯酸奶,找了個空位子坐下,看著玻璃窗外提拖著大包小包的學生們。
隻消一會,人就舒坦了,我把襯衫重新穿上。偌大的格子襯衫,穿在身上能垂到臀後。這是範東璃的衣服,現今社會男女衣服不也流行換穿嗎,他平日裏的穿著打扮也休閑,這還是一晚他送我回寢室,我春困,他披蓋在我身上當臨時被子的。
聽著吧裏的音樂,我無軌跡的左右攪動酸奶。這個學期,我去範東璃的住宿越發頻繁,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我的古箏自主學習已經到了六級,曲子聽在耳裏,也愈發像樣了。常常我在練習時,他就在一邊安靜的坐著,就像他在彈鋼琴,我在旁邊做觀眾一樣。
江佐說的沒錯,我已經一個月沒有去他那裏了。
那裏什麼都有,隻是沒有他。
他去上海了,當今天為止剛好一個月,他是和張樺一起去學習的,我一直是知道的,他臨行的晚上在電話裏有提及。
我不時會無自主,開始想念他的懷抱,還有他身上的味道。
兩個人在一起時,無論各自看書還是一起看電視消遣,他都愛把我攬著靠在他懷裏。我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從幫我按摩身體?幫我調整生物鍾,強迫我一起午睡?泡澡?……
習慣,是一件多麼可怕的東西。
這是自己培養的,還是他慣得呢?
在火車裏打盹了會,清醒時車已經進站。
出了車,我呼了一口氣。潔癖好像也是可以培養的,由最初的外在強迫,到現在的完全接受。
我沒有所謂的浪漫加驚喜情節,直接打了個電話給範東璃。
“我來上海了。”我聽得電話那頭停滯了幾秒,我彎彎嘴角…
“現在剛下火車。”…“嗯,我等你。”…“不困。”…“再見。”
我到一邊的超市買了一瓶八寶粥,然後坐在大廳裏吃完,把雙肩包背到身前當抱枕,捧著歪頭看進出口。
等我衝了澡出來,範東璃已經睡下了。
我關了床頭燈,把空調調靜音,然後掀開被子,窩進他的懷裏。
他住的是單人套房,床很大。慣常的賓館白床單,千篇一律的沐浴味道。
但是我環上他的腰,鼻子嗅了嗅。嗯,還是他的味道,是我懷念的味道。
“怎麼跑來了。”
“晚上睡不著。”我想了想,親吻他的下巴。
他抬起我的下巴,看著我的眼睛。然後加深了這個吻,直到我透不過氣來。
我眯著眼睛平複呼吸,靠著他的胸口聲音有些低,“想你了。”
白天他去上課,我就留在賓館看書或者看電視。
外麵的溫度高灼,景點雖吸引人,但是現在出去打轉,保不定是看人,而不是看景色。
晚上等範東璃回來,一起吃過飯後,偶爾我們會出去散步。
夏夜的風,去了燥熱,多了爽涼。
有一次出去時,碰到張樺。她好像還記得我,一見麵就叫出了我的名字,我禮貌的對她點頭示意,半退在範東璃的旁邊。
她隨我們一起出去散了一次步後,就再沒有遇見了。
我並沒有問範東璃她的事情,已經是無關的人,就沒有放在心上的必要。
我環上範東璃的手,頭靠著他的肩膀,一起看遠處的音樂噴泉。
希望她或者還有未知的她們,永遠都是無關的人。
我緊了緊雙臂,他低下頭來吻了吻我的額頭,然後把我攬到他的懷裏。
我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然後慢慢閉上眼睛。什麼事情也不想做,什麼話也不想說。
隻是擁抱著他,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