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越陽忽然敏捷的轉身,左手閃電般的揮出,恰恰抓住了那隻攥緊了匕首無聲無息揮來的手,他憂鬱的臉上忽然露出冰冷,“人都應該抓住生存的機會。”右手迅即的向前移送,鋒利的軍刺便插進了人類胸口一條隱秘的大動脈中。鮮血,沿著軍刺上的血槽噴射,濺的越陽滿身都是。
看著自己身上,越陽輕輕皺眉,鬆開兩隻手,晉懷便無聲無息的滑到了地上,那張的臉上,前一秒那種猙獰的表情,還沒有完全消失;而這一秒,迅速失血的眩暈已經讓他翻起了白眼。
厭惡的撤掉身上的無菌衣,越陽退到了窗邊,沒有血跡的地方。
晉懷胸口的血,依然在噴湧,隻是已經不象剛才流的那麼快。晉懷的眩暈感,似乎也不是太強烈了。他撐起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軍刺,諷刺的笑了。
“願賭服輸。我賭你是經驗不足才會低估我,把刀放在我身邊。我輸了,付出代價是正常的。隻是,你為什麼這麼做?為了……玩?”他說著,眼睛愈發明亮,但是當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在失去這麼多血的情況下還可以逃生,這隻是一種叫做回光返照的症狀。
鮮血的確太刺眼了,越陽扭過頭看著天上那不變的月亮,臉色頓時柔和下來。他歎著氣,皺了皺眉,有些疲憊,有些厭倦。
“我不是在玩,”越陽說著,語氣也不再那麼冰冷,“我真的想給你一次機會。一個逃生的機會。”他回過頭,對晉懷微微一笑,這一次,是一個真正的,有些遺憾的微笑。晉懷看得一愣,不知該說什麼。
“知道是誰叫我來除掉你嗎?”越陽輕聲問。晉懷先是點了點頭,又立刻若有所思的緩緩搖了搖頭。他看著越陽,目光裏帶著不確定的疑問。
“是越青。”越陽依舊輕聲說道,隻是提起那個名字似乎讓他很不舒服,他厭惡的皺了皺眉,接著說,“你是我的投名狀。”
晉懷驚訝的挑起了眉,是越青?他讓這個年輕人來殺自己?不是那些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的老頭子們?這還真是出乎自己的想象。難道越青真的隻是要自己成為他兒子的投名狀這麼簡單?還是,越青也和那幫老頭子是一夥的?一石二鳥?
“別想得那麼複雜。”越陽撇了撇嘴,一臉不願的又說起了那個讓他厭惡的名字,“越青跟你口中的【他們】根本不是一路的。他選中你,隻是因為你是近十年來,唯一能完完全全從殺手界退出而免遭行規處置的高手。而且當年你的聲望就已經隱隱有超過他的勢頭。所以,你算得上是一個非常夠重量的投名狀。”
晉懷一怔,“你知道【他們】?”昏厥的感覺已經越來越明顯了,晉懷知道自己離死不遠了,連忙問出心裏最後一個疑問。他已經決定了,就算是在臨死之前在做一件好事吧。他要把那些敗類送進監獄,而這個年輕人,似乎是值得托付的。當然,他得先問清楚,這個年輕人到底知道多少。如果他並不知道,自己也並不想把他拉進這場危險的遊戲裏。知道太多,說不定會毀了這個年輕人。晉陽不想毀掉這個讓他欣賞的後輩。
嗬,人類的感情就是這樣奇妙。剛剛晉懷還想著幹掉越陽逃生,一回頭卻被越陽重傷。而晉懷居然開始欣賞這個已經差不多害他斷氣的越陽了……是不是殺手自有一套處事的態度呢?我們不得而知。
越陽隻是點了點頭,眼睛裏閃過深惡痛絕的樣子。
“一群瘋狂的軍火販子、毫無人性的屠夫、沒有守則的貪汙犯……他們混在一起,簡直是世界大難。”他說著,看了晉懷一眼,笑得有些自嘲,“作為一個殺手,說這話,是不是很可笑?但是我對得起自己的話。我殺的人,都是死有餘辜的,要麼就是想要殺我的。既然已經不得已成了殺手,至少要做一個敖明那樣的。可惜,我不是傲天的兒子。同為殺手界兩大傳奇,我還是比較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