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詳。
地點:異時空。一個碧空如洗,綠草如詩,四季從無變幻的地方。
“在這個世界誕生之時,有一群人也隨之出生。他們無父無母,隻有相互依存。世人曾將他們稱為神,但自從千年前他們大多數隕落後就幾乎無人記得他們了。由於當時的戰鬥異常慘烈而且在眾神隕落的最後關頭天空又降下無數金色火球幾乎令所有生靈毀滅。現在若有人有異常的能力反而會被叫做妖物。”在悠然麵前,那個九成九不能算是慈祥的老太婆低聲緩慢地說著一個老掉牙的故事。“那麼你是說我就是……”悠然瞪大天真的雙眼。“不!我是說你怎麼比他們還奇怪,是妖物中的妖物!”“……”
這個老太婆和悠然毫無關係。硬要說的話,那就是她是把悠然撿回來的人。悠然似乎是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沒有過去,也找不到未來。尤為奇怪的是悠然竟然長著一對翅膀,這是這個男耕女織的世上從未見過的。因此沒有人收留悠然,隻有老太婆——用她的話說是就像拎一隻瘟鵝一樣拎著悠然的翅膀把悠然拎進了洞。別以為她是好心,最初悠然也懷著如此天真的幻想。但沒過多久這幻想就被打得粉碎,連渣也沒剩一個。
撿來悠然的第二天早上老太婆就氣勢洶洶地闖進來(悠然的小洞沒有門……)大吼:“起來!你的翅膀是用來做被子的麼?”悠然當然是繼續和周公品酒,老太婆眼睛一眯走了出去。不多時隻見天昏地暗,星月無光,腳下的大地劇烈地抖動起來。悠然大驚,一躍而起跑出洞口卻見老太婆氣定神閑地盯著悠然:“怎麼,起床了?”同時那些異象也消失了。悠然悚然而驚,剛才,悠然好像看見她用一根小手指在戳山……
那天之後,悠然見了她就像見貓的老鼠,而她卻越來越像見老鼠的貓。悠然對此隻能無奈,唯恐哪一天她突然心血來潮用中指戳山。於是悠然的苦悶生活開始了……
苦悶記之一:
“我問你,你該叫我什麼?”“呃……老婆婆?”
“啪!”“好痛!”
“我第二次問你,你該叫我什麼?”“慈祥的大娘?”
“啪!”
“好心的養母!”
“啪!”
……
“青春美少女!”
“啪!”
……兩個時辰後,“都999次了,真笨!聽著,叫師——父。”“知……道……了。”(吐血中……)
苦悶記之二:
“徒兒,別站那麼遠。過來啊~~”望著老太婆笑得眉眼彎彎的臉,悠然突然間一陣發抖。“師……父”“別這樣總是愁眉苦臉的。(被你嚇的……)今天也沒什麼事,你就幫我除下院子裏的草吧!”呃?隻是割草?!不會這麼簡單吧,難道草裏有食人獸?悠然竄入高空中觀察很久卻什麼也沒發現。突然,悠然心中一涼,險些掉下來。他終於發現“不簡單”的事了:老太婆明明說是“在院子裏割草”。可是懸崖上根本沒有草,有草的地方是——崖下一望無際的草原!悠然心中發虛地飛回去“師父,您的‘院子’是……”“你明明看見了還問啊?就是崖前‘小塊’綠綠的地方嘛!”“啊啊啊啊~~~這這……”悠然的臉變成草綠色了。“咦?你不想去麼?”老太婆臉上笑著可是眼中卻殺氣橫溢。“嗖!”悠然頭也不回地跑出去。“等你回來吃飯哦~~”老太婆親切的聲音傳來……
苦悶記之三:
“徒兒!悠然捉來一隻狗狗,你去陪它玩!”“哦……”悠然慢騰騰走出去。“疾!”“啊!我的翅膀,師父!(哼,老太婆又把法術打偏了……)”悠然一臉的鬱悶。“我是叫你陪我的狗狗玩,如果你在天上它怎麼能撲到你呢?”老太婆笑意盈盈,而悠然則一臉悲壯地走出去。不久,一聲慘叫傳回洞中:“啊~~~~師父,你竟然把火龍叫做狗狗!!!”老太婆咬了口野果笑笑:“恩,玩的不錯!”
話說悠然也曾逃過。某天,碧空如洗,萬裏無雲。老太婆一臉歡喜地欣賞著洞外的景色,臉上的皺紋如同盛開的ju花:“哎呀,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是美女老天都會疼!”隨後用手一指:“你,跟我練習飛行。天生翅膀卻隻知道賴在洞裏!”“哼,那你倒是把洞挖在地上啊!我可不想沒事跳懸崖!”悠然小小聲地說。“你說什麼?”老太婆故意拖長的聲音地傳來。“啊?(這也能聽見?!)悠然說師父您老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悠然慌忙說道。“恩,是句實話!不過你什麼時候能學得嘴甜一點?走吧!”“(嘔嘔)是~~~徒兒謹記!”於是師徒來到懸崖邊縱身一跳。“嗖!”老太婆一飛衝天,“啪!”悠然光榮墜地。“你怎麼笨的像頭豬,飛都飛不起?”“師父,為了您一次野餐(真正的目的),徒兒可是背了50頭豬、60頭羊、100斤青菜,還有太師椅、八仙桌……我自己隻帶一個缺邊小石碗啊!”“哦,這樣啊。那下次把我得青銅落地鏡也帶上!”老太婆若有所思。“……”
終於到達野餐地,美景如詩驅散了胸中的鬱悶。可是老太婆的一句話卻讓美景頓時失色。滿眼都是星星的老太婆大叫:“啊~~~~好漂亮的蝴蝶!徒兒,去給我捉一百隻!”“師父……蝴蝶在哪啊?”悠然一臉茫然。“怎麼小小年紀眼力還不如我?那裏啊,就要從你麵前飛過去了!”“刷!”一道流光從悠然眼前掠過,冷汗一滴滴從悠然額頭落下。“師父……20隻行不行啊?已經是極限了啊!”“我說過今天就回去嗎?放心,師父會很有耐心地等你的!不過不捉完不準吃東西哦~~~~”悠然頹然坐倒後又跳起來,跟老太婆說是行不通的,隻有行動才能解救自己。悠然悄悄走了兩步,猛然衝向天際,刹那間就衝進白雲。然而,老太婆突然千裏傳音:“看上麵!”悠然以最快的速度閃向一邊“哼,我又不傻!剛剛要是看上麵就……啊~~~老太婆你居然扔了座山上來……”由於受傷,10天之後悠然終於捉到100隻蝴蝶。“師父,蝴蝶捉來了。”“啊~~~太好了,正好野餐還剩下最後一點,給!”悠然看見自己的缺邊小石碗裏鋪了一片紙一樣的菜葉。“謝師父!(咬死你!)”悠然默默地對著這片葉子發呆,正暗暗想以老太婆的食量之大會不會是拿那些蝴蝶做甜點時,忽然一道光劃過眼前。扭頭一看,悠然差點暈倒。無數道光正從老太婆手中射出。老太婆手舞足蹈,有一瞬間,悠然覺得她不像老嫗而像一位少女。可是一想到她手裏的蝴蝶是自己費了10天才抓來的悠然立刻清醒過來,氣勢洶洶地飛奔過去,然後——小心地說:“師父,您這樣不是白費徒兒的苦心了麼?”“……啊?啊!”老太婆很久才從陶醉中醒來,一臉無所謂地說:“不會啊,悠然叫你抓來就是為了放的!你看你看,多漂亮的流星雨!”悠然臉上頓時布滿黑線……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5年。是年,大旱。老太婆把悠然趕出去,聲稱要節約糧食。悠然雖對老太婆“見食忘徒”十分不滿,但悠然畢竟不是一個受虐狂,於是悠然選擇離開。臨走時,老太婆給他取名悠然,5年中第一次教悠然一個法術——千裏傳音,還有一個一帶而過的建議:“實在沒事的話,可以探究一下你這個妖物是怎麼出現的。”妖物?哼,悠然可沒時間研究這個。老太婆為了節省糧食三天給他吃兩餐飯,要是再沒有吃的祭五髒廟他就成為神話了。在山上飛行時悠然遠遠看到南方有個小鎮,於是悠然迅速向那裏奔去。
山下的秋水鎮人煙密集,木屋鱗次櫛比,人們雖然忙碌卻有著安心的神情,或許想到了家中的溫暖吧。雖然少了山上的清淨,但集市中人們的笑容卻莫名地使悠然感到一陣溫暖。盡管,那些人們在當初沒有收留他。然而即使現在不需依靠他們,悠然依然不能在他們麵前現身。躲在樹上的悠然苦笑一下,人,真的是一種群居動物。即使全世界都不要你依然不能離開人群。突然,悠然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山下的人用一種叫做“錢”的東西來換各種物品,這是他早已忘懷的事情——這是現象,問題是——自己沒有錢!於是他千裏傳音:“師父你怎麼這麼狠心,一個錢都不給我!我拿什麼換吃的和穿的啊!”很久,師父疑惑的聲音傳來:“那些還要用錢去換的啊?我都是晚上‘拿’了就走的。”悠然無奈地笑,師父大概比悠然不接觸人世更久了吧……
“咕嚕~咕嚕嚕嚕嚕~”真是丟臉,剛剛還喝了很多水啊!悠然趴在樹上有氣無力地想著。沒辦法,沒有錢也隻好學師父了。看看被自己塗成黑色的翅膀,悠然自言自語:“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對不起了,改日一定奉還!”說完,悠然輕輕飛落院中。這一家有著小鎮上最大的木屋和最高的院牆,應該不會在乎少些吃的吧!而且,最重要的是看上去這家沒有多少人居住。
“啊~~~~”忽然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嚇得悠然差點摔倒。定睛一看,不遠處正有一個人被一群狗追趕。悠然額頭上滴下冷汗:“好險!差一點我就要慘不忍睹了。”悠然忙輕輕轉過身,雖然那人某種程度上也算悠然的恩人。但悠然心有餘力不足啊,嗬嗬,我會記住你的……悠然邊想邊起飛“汪汪!”背後突然響起的狗叫驚得一呆,既然這樣,哼!悠然心下一橫,幹脆不再逃跑,以最快的速度向那人衝去。狗沒有料到悠然反而衝回去,一愣之下,悠然已經到了那人身邊,眼看他就能和那人一塊脫身了。“嘿嘿,這個人看起來不像遠道而來。看來至少今天不用睡外麵了!”悠然邊設想怎樣讓他好好報答悠然邊大喊道:“快……”可沒想到的是那人已被狗追趕到接近崩潰的邊緣,一看到悠然立刻就出腳,嘴裏尖叫:“天啊!還有禿鷹!”於是悠然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栽進旁邊的池塘。“啪啪啪啪啪!”翅膀拍水聲大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來的悠然剛要去找罪魁禍首算帳卻聽見背後一聲嬌喝:“好大的鳥,看箭!”“鳥?!”悠然忽然覺得背後一涼“原來是說我啊……”劇痛襲來,悠然眼前一黑……
“呃!”悠然掙紮著從一個怪夢中醒來卻感到一陣疼痛,他不禁叫出聲來。夢中他竟然看見老太婆穿著一身少女的服飾向他款款走來,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覺得很漂亮。難道自己和老太婆呆在一起太久腦袋出問題了麼?悠然連忙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下卻突然僵住——一把匕首已經橫在項上!他這是才想到要看看周圍,紅幔輕紗,雕花軒窗,麝香滿室,這竟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隻是奇怪的是牆上卻有一根有黝黑森冷的木杖,上麵有著冰冷的氣息,似乎是老太婆提到過的殺氣。“不準動!”一個女生喝道。用眼角看看她,一個相貌普通卻韻味十足的女孩。悠然無力地回道:“我不動。(重傷在身,我倒是想!)”女孩接著喝道:“你是人是鬼?”鄙視,“你是怪物嗎?”再鄙視,“你是精靈嗎?”再再鄙視。“好吧,你到底是什麼?”悠然閉了閉眼睛,突然間莫名的悲哀湧上來,令他不知所措。“我……是個妖物!”悠然想起了老太婆說的話。“什麼,怎麼回事?快說清楚!”“現在?”悠然一陣無奈“你覺得悠然現在的狀態很適合講故事?”“適合!”斬釘截鐵,嗆得悠然直翻白眼。“那……至少把匕首拿開!”
“原來是這樣。”她聽後呆呆地望著天空出神,而後突然跳起一拍桌子。“對,我和你一起走!”“去哪裏?”悠然一頭霧水。“廢話!當然是去找我們的身世!”“我們的身世?”她伸出手凝神片刻,一道黑光驟然射出,床邊的一張椅子瞬間變作木粉散落地上。悠然驚訝地看著她,她笑:“我也是妖物!”悠然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說出,倒是她說話了:“我叫幽焰!今後10天我負責讓你養好傷。10天後我們準時出發,就這麼定了哦~~~~”說完她人就飄然而去,隻剩悠然一個人在屋中苦笑:“我答應她了麼?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但悠然並沒有拒絕她的想法,無論悠然多麼不在乎,他還是會對自己的身世好奇。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吧。
接下來的10天,幽焰果然“如約”照顧著悠然。原來她房間裏那根木杖是她家族的傳承至寶,隻是千年來從未有人能夠使用隻能聽從,直到她出現。那天5歲的她無意中發現家中的密室,家人隻聽一聲巨響,黑光衝天,她從密室中駕馭木杖破牆而出並從此擁有如此能力。家族將她奉為族中地位至高之人。隻是不久之後家族卻突然將她送到這裏並從此銷聲匿跡,隻留下一封信將她逐出家族。“唉~”悠然暗暗歎息“異種,就如此可恨嗎?”悠然看看幽焰“或許,她一直留在這裏是還存有與家人團聚的希望。她真正想找的,或許是家人吧!”悠然心中微微一痛,“家人,我有嗎?”
10天後的一個早晨,將所有狗放生並將與幽焰有感應的烏木杖留下鎮宅後的悠然和幽焰一同走出大門開始他們的旅程。隻是這個旅程的開頭實在不完美,僅僅走了一步悠然就臉朝下摔在地上隻因為幽焰的一句話:“誒,你說我們去哪兒找線索啊?”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再胡亂拍拍身後——翅膀早被幽焰施法隱藏,連悠然自己也看不到。悠然一臉快要吐血的表情大叫:“天啊,是你說要去找身世的。你這10天什麼都沒做嗎?”“我在照顧你啊!”幽焰一臉無辜地看著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