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緩緩的站起來,離開了還在熟睡的李富貴。徑直走向馬兒,雙手輕撫黑馬。秦軒能感到黑馬的浮躁。似乎自從跟著這老者離去這三天裏黑馬都在躁動不安。
“仙師,我們何時會到宗門?”秦軒順著聲音看到了遠處李二狗帶著恭敬對老者說道。
李二狗原本不是叫李二狗,因體弱多病,其母得一先生指點,改名為李二狗,認為這樣好養活。這一改名,李二狗從此反倒沒了病,不僅如此身體也越來越結實強壯。為人也十分膽大直爽,與秦軒關係也是不錯,在這些孩童中敢直接問老者的也隻有他了。
“哼,該到時必然會到,你隻要跟著老夫走便可,無需多問。”老者似有些不悅,一反之前在村裏的和善形象。
過了片刻,老者緩緩起身,漠然道:“我們走吧。”
秦軒叫醒了仍在熟睡的李富貴,他不知是否是夢到了吃的,醒來時還滿嘴口水。這幾天對於嬌生慣養的他來說也確實是受苦了,由於李家莊位於大山中,山路崎嶇,一行人也沒有乘坐馬車,全靠走路前行。
秦軒背上背著白色的骨質弓,身後是他的那匹黑馬。最前方則是那位老者,李二狗走在了中間,小胖子李富貴氣喘籲籲地走在了最後。
忽的,秦軒旁邊的黑馬不安的躁動起來,怎麼也不肯走。老者看著這馬麵露不滿,秦軒對這條黑馬甚是了解,知道事出必定有因。果然,一隻猛虎猛地從草叢旁邊越過,利爪伸出,眼看著就要抓向其中一個孩童。
“孽畜!”隨著老者的一聲厲喝,他一拍腰間泛著淡黃色的袋子,手中驀然的出現了一張符紙,這符紙無火自燃,化作一道炫目的光,眨眼間便射向了猛虎,這猛虎在轉瞬間就化作飛灰。
“該死的,用掉了一張罡滅符。”老者目光陰沉,麵露心痛之色恨恨說道。“繼續前進!”說罷冷哼一聲,絲毫不管受驚的孩童。
這一行孩童中,稍大些的也就是秦軒、李富貴和李二狗,餘下的孩童中哪能受到如此驚嚇,當下便哭出了聲,但也隻好繼續前進。與其他的孩童不同,秦軒注視的是老者的符紙,心中暗驚:這便是仙家手段嗎?他看著那個淡黃色的袋子,目露奇光。
一行人繼續前進,接下來倒也沒有什麼危險。走走停停,時光飛逝,黃昏已近。秦軒往前方望去,遠處有一片蔥翠欲滴的茂密樹林,在樹林的前方有著兩棵長相奇怪的樹,這兩棵樹木很是粗大,樹皮坑坑窪窪,表麵上有些不規則的樹洞,從遠處看甚至像兩顆骷髏頭,陰氣森森很是恐怖。
秦軒看到此處,腦海翻起了強烈的轟鳴,尤其是看到其中的一棵樹上一隻骨質的慘白色的箭,他記起了此地是他小時候跟著父親一起外出時來到過這裏,其上的那隻箭是父親射出。
那時,也是將近黃昏,秦軒看到一個人,雙眼閃著奪目的幽光,行走速度飛快,父親在看到它的瞬間麵色大變,猛地拿起弓箭,一箭射出,正好射穿了那人的頭部,那隻箭也隨著衝勁射在了那棵骷髏樹上。可在射完後那人卻消失不見,箭上也沒有絲毫血跡。
父親曾經鄭重的告訴自己,對麵山林乃是邪修之地,以後絕不可再次來此地。幼小的秦軒雖然不知邪修是什麼,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人。
秦軒望著遠處前方的山林,心底有些發寒。心中隻希望老者所說的仙家宗門不是在對麵山林。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黑馬仿佛知道秦軒心中所想,離秦軒更近了些,頭部輕輕拱著秦軒的小身板,像是在安慰這位老朋友。秦軒抬起手輕微的撫摸著黑馬,摸了摸背上父親留下的弓箭,骨質的弓泛著絲絲涼意,秦軒摸著它心安不少。
不大會,小胖子李富貴呼呼的喘著氣,滿頭大汗,整個人仿佛虛脫一樣,無力地道:“不行了,仙師我走不動了。”一行人也都滿臉疲憊,畢竟還隻是孩童,中途停留再久也已經趕路一天了。李二狗也滿臉疲憊,對老者懇求道:“仙師,我們休息下吧。”
老者臉上陰沉之色更濃,緩緩道:“過了對麵山林就是宗門,也罷,就讓你們休息下吧。”
秦軒聽完老者的話,心底發寒,內心已確定了這老者哪裏是仙師,十有八九就是那父親口中的邪修。秦軒緊緊地握著背後的弓,自小隨從父親打獵,練就了他處事不驚的心智,他知道這位老者絕對沒安好心。
一場危機將要來臨,他不知道將要麵臨著什麼,秦軒稚嫩的臉龐透露著堅毅。身邊傳來黑馬發出的聲響,在這昏暗的天色裏,黑馬那頭部印堂之上近一寸之處的那縷紅色,在黑暗中閃爍著妖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