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鑄劍(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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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什麼意思!”

斯年已經開了爐火,舉著長長的錘子在那塊烏金隕鐵上敲打著,果然還是遊戲裏的錘子好用,會按照不同的人將錘子調成最適合的長度,不過,烏金隕鐵自然不是那麼容易被錘煉的。

“我說,師兄道隻有等我飛升,才可能解除認主。”

已經變回人身的秦夙夷臉色慘白,“這怎可以!”

“我有什麼辦法,不信你自可去打聽。”斯年這會兒才沒有心情理會他。

秦夙夷俊美的麵容慘淡極了,再不見那風流之態,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窗外。

斯年並不擔心他走遠,事實上現在的秦夙夷也走不遠。

果然,不過半日功夫,他又回來,斯年甚至連一塊小角都不曾捶得下來,不禁有些喪氣。

秦夙夷頹然道:“我已與葉師妹聯係了,她果然十分生氣。”

“哦。”關我什麼事。

秦夙夷那雙簡直稱得上顧盼生輝的眼睛狠狠瞪了斯年一眼,“我亦是不想看到你,隻我現在不能離開你超過千裏,否則便覺得氣血翻騰。”

“你可住到純陽宮山下的鎮子裏去,那裏有不少散修。”斯年頭也不抬,山下鎮子裏有不少散修是借庇純陽之威,求一隅安全的修士,大多無門無派,卻氣氛相當祥和。

秦夙夷腳步一抬就走了,他決定先與葉妤說清楚,得想一個好一些的借口,等一下,要等這小子飛升,還不知得多少年!幸得這小子資質出眾,勉強算是有個盼頭。

他的葉師妹!

被捆在了這死小子的身邊,怎麼可能再保護得了葉師妹甚至跟上她的步伐?!

秦夙夷隻覺得他一巴掌撓死自己算了。

斯年卻顧不上秦夙夷的絕望心思,他脫了道袍,隻著一件白色單衣,一錘又一錘。

“當叮叮,叮叮當!”

這樣重複的勞作聽得他耳朵裏都要生繭子,幸好這具身體似乎是習慣這樣的動作的,在遊戲裏不知做了多少次,疲憊倒算不上,隻是整個人不多時就大汗淋漓,難受得要命。

比起這樣天天關在房內打鐵,他覺得思過峰簡直就是天堂。

每日辰時起,在幫會家園吃過早餐,釣一會兒魚,他才回到房內打鐵,到得午時,吃掉早晨打包的食物,繼續打鐵,晚上再回幫會家園吃飯,睡覺。

若不是那句與君清明約定的早日相見的承諾,他都懷疑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

一個月,兩個月,這樣的日子平淡如水。

他錘煉了十塊烏金隕鐵,熔入寒垠砂中,又加入一些特殊材料,幾塊玄龍石,甚至是幾塊極其適合純陽的五彩石和一些金木水火土各個屬性的五行石,翻遍了整個幫會倉庫和個人倉庫,還有背包裏的東西,恨不得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熔入即將屬於他的那柄劍裏。

一年之後,他才打出一塊顏色古怪的坯子,這一塊坯子雖不規則,卻足足有兩三米見方,大得驚人。

千錘百煉,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斯年一日日地掄起錘子鍛煉那塊金屬坯,一點一點地將它縮小。

這樣枯燥的事情如果是很久以前的斯年,大抵是完全無法一直做的,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心性也漸漸變了。

一點點的,適應這個世界的步調,不著急,不迫切,平平的,淡淡的,一步一步踏踏實實。

時至此刻,他才真正明白靜鈺的意思。

他錯了,君清明也錯了。

他們銳意爭鋒,靜鈺是不想他們輸,卻也不是想讓他們如此鋒芒畢露,惹來各方忌憚,若非如此,元空門怎會在小巫山率先就找上他們,務必使盡手段要將他們滅殺?更別說動用山河磐這樣的東西,若非君清明與自己如此劍意鋒銳,壓倒眾人,元空門原不必為了保險帶入山河磐,又身藏若悔這樣的毒物。

過剛易折,慧極必傷。

君清明實在太過聰明,原也是極有主意把握的人,靜鈺也未必不是擔心他因這份過人的成熟聰慧早早夭折。

他們年輕,難免不夠穩,境界高又如何,需得沉下來,才能走得遠。

時光如流水,待得斯年打出一塊像樣的劍坯時,他已全然不記得過了多久了。

從十四歲開始,他便日日打鐵,也一天天長大長高,整個身體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堅硬如鐵,在那爐火照耀下,白皙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紅,長眉修目,微微上挑的眼角流露出幾分冷冰冰的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