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後,杭州總督府
總督陳順之正躺在官帽椅上舒服得幾乎呻吟出聲,正妻萬氏的按摩手法真是十分高明,勞累一天,回家後經萬氏小手一按就會覺得神輕氣爽,疲勞盡去。自己這個老婆可真是娶對了,陳順之看著萬氏由於用力而略微有些發紅的臉暗自得意。萬氏是杭州名醫萬全的長女,深得乃父真傳,尤精於針灸按摩之術。尤其是又知書達理,容色俊美。雖然平日裏深居進出,可還是被好事之徒譽為杭州一支花,即使在齊國也是有數的美女。父親給自己聘了來後不知有多少人傷心失意呢。結婚這許多年萬氏仍然看上去如同二十許俏佳人,根本不顯老,不知有多少人羨慕不已。
要說有一點點遺憾就是萬氏善妒,一直不許自己納妾。兩人結婚已經二十幾年,所生三子其二早夭,隻餘一子,深受萬氏溺愛,事事百依百順。弄得現在頑劣成性,已經七歲的孩子了除了鬥狗還什麼也不會,請來的西席先生倒是已經被打走了好幾個,鬥大的字還認不上兩筐。萬氏卻不急,隻說孩子年紀還小。由於膝下實在單薄,這兩年萬氏給自己又張羅了兩房妾室,隻是容貌遠不如萬氏,粗手粗腳的看上去不爽,要說用來生兒子吧,都過了兩年了肚皮還沒有動靜,更是令人生厭。要是能有幾個孩子該有多好,陳順之心中一熱,也不顧還沒有吃晚飯,摟住萬氏要求進行生子大計,萬氏嗔了一聲,也有些意動,任由丈夫抱著到臥房交歡去了。
晚飯過後,陳順之照例到書房去練習書法,其時南方崇文,士大夫都喜愛吟詩作畫,書法自然是非常重要的。而家中各項事物一直是萬氏打理,這時就是家仆例行彙報的時間。隻見管家陳福一臉緊張之色,匆匆跑到萬氏跟前,低低得耳語了幾句。萬氏麵色一變,揮手讓眾人退下。
過了一會兒,陳福直奔城東的怡紅院。怡紅院是江州最大的妓院,此時華燈初上,燈火輝煌的極是顯眼。空氣中彌漫著脂粉香氣,鶯聲燕語不絕於耳。門口站著四個龜奴和四個姐兒正在迎來送往。見了陳福等三人忙殷勤的上前招呼,兩個姐兒更是要擠到陳福的懷裏。陳福本是這裏的常客,隻是現在有要務在身心情急躁,雙手一推,冷哼一聲,快步搶進門去,直接去到了後院。
後院裏與前麵的喧鬧不同,極是幽靜。一座獨立的二層小樓透出一點燈光,竟然給人一種恬靜的感覺。陳福冷冷的看著聞訊趕來的老鴇,怡紅院的老鴇現在四十多歲,以前年輕的時候也是當紅的姑娘,現在有些人老珠黃因此脂粉抹的格外厚些,一身大紅的衣裙,隻有聲線仍然甜美,依稀還有往日的風采。陳福打斷了老鴇的話語。低聲喝道:“我也不和你糾纏不休,你這次的注意打錯了,信不信我馬上就封了你的怡紅院”。老鴇想起了萬氏對陳順之的影響力不由得噤若寒蟬,閃到了一邊。
陳福到了門口,右手按在門上,內力一吐,門叉當即折斷。一行三人疾步到了樓上。燈下一個女子正在縫著什麼,嘴裏輕聲哼著小曲,怡然自得。這女子約二八許,生的極是豔麗,此時洗盡鉛華還有些清秀的影子。確實是個極漂亮的尤物。陳福一聲歎息:“難怪老爺會心動,偷偷和她私會了幾次”。原來這個女子是怡紅院的清倌兒名叫明珠,三個月前下海。正趕上大商人胡朝宗宴請總督陳順之。請她獻舞。見陳順之有些心動,胡朝宗就投其所好將她贖了身脫籍。送給陳順之做了外室。陳順之畏懼萬氏不敢將她娶回家。幹脆與老板娘商量就在這怡紅院後院劃出一片禁地與明珠居住。老板娘以為攀上了高枝,自是樂意之極。對明珠也加意巴結。陳順之趁萬氏不知道偷偷的來幽會過幾次。萬氏知道後也隻是置之一笑,並未放在心上。誰知明珠肚皮太過爭氣,幾度春風竟然珠胎暗結。陳福知道後慌忙報知主母,萬氏這才拿了墮胎藥給陳福要其逼明珠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