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老怪考慮再三後最終妥協,取下宗主出征前留下的令牌交給夜焱,交代道“死亡沙海處於邊界地帶,戰堂弟子一貫無法無天,你一個執法長老不要說調遣他們,想壓住他們也是做夢。把這塊宗主令牌帶上,凡是遇見不聽招呼的,殺無赦!”
“弟子明白。”夜焱對冥火令牌並不陌生,用起來可是比老怪順手多了。
戰天老怪本來想要囑咐夜焱小心,千萬不要和敵軍硬碰硬,打不過就逃跑,話到嘴邊卻是變成了一句“兵貴神速,火速出發。”
夜焱焉能不清楚老怪的心思,嬉皮笑臉的安慰道“放心吧,弟子即便打不過康州的艦隊,保住這條小命絕對不成問題。”
戰天老怪心下稍安,偏偏還要強硬道:“你小子要是敢臨陣脫逃,本座用鞭子抽死你!”
話音未落,夜焱已經奪過令牌,拉上張遠拔腿就跑。
“等等,你還沒有支取靈石呢,用什麼招募人手?”戰天老怪氣哼哼的吼叫。
“弟子先把靈石墊上,回來了再找您老人家報銷。”眨眼功夫,夜焱已經跑沒了影。
“心疼了吧?”周長老察言觀色,將這一老一少的外冷內熱看的清清楚楚。
戰天老怪嘴硬道“為宗門玩命是執法弟子的本分,本座有什麼心疼的?”
周長老撇撇嘴道“心不心疼這個小子,你這老怪自己清楚。死亡沙海雖然有為數不少的飛舟,數量和康州艦隊相比仍然相差太遠。何況狩獵用的飛舟戰鬥力遠遠不如戰艦。還有,那些在死亡沙海狩獵的修士雖然修為不差,卻是沒有任何凝聚力可言,打起仗來便是一盤散沙。最要命的是,這些烏合之眾心高氣傲,雖然有心對抗康州艦隊,卻不見得願意服從別人指揮,這樣的烏合之眾能打仗嗎?”
“這些道理難道本座不懂?他隻要可以抵擋一陣,便是本派的功臣。”戰天老怪雖然不相信那些烏合之眾能有所作為,但是對於夜焱的手段和風格卻十分清楚,宗門處在生死攸關的關口,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珍貴,他用最快的速度派出求援的弟子。
夜焱返回春風渡的時候,葛泰師徒已經從鬼仙子的口中得知康州來犯的消息,急切的等他回來。
夜焱尷尬的笑笑,說道“大概的情形大師都知道了,晚輩留下大師做客原本是出於安全的考慮,如今倒好,本派反倒成了最危險的地方,晚輩就不在挽留大師了,晚輩已經派人護送大師返回奇巧宗。”
葛泰大師當下大怒道“小兄弟把老夫當成什麼人了?惠州從南邊打過來,老夫躲到幽冥宗。康州從北邊打過來,老夫又從幽冥宗逃跑?老夫雖然沒有本事抵抗康州艦隊,這張老臉不能不要!老夫就留在幽冥宗,哪裏也不去!”
傲雪仙子也是和師傅一般的態度,冰冷的美眸中罕見的泛起一絲火熱。
“不瞞大師,晚輩即可就要趕赴死亡沙海,無法在招待大師了。”夜焱不得已隻好道出苦衷。
“小兄弟要去抵禦康州艦隊!”葛泰大師一直將夜焱當成煉器人才,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傲雪仙子也是難以相信的望向夜焱,鬼仙子更是神情複雜。
“在下這副小身板哪能抵抗的住康州艦隊?本派已經派人求援了,晚輩充其量就是去拖延一陣,為援軍的到來爭取時間。”夜焱難得的謙虛了一把,卻是令在場的三人為之側目,一直以來,他給人的印象就是不務正業,油嘴滑舌。如今的他卻是令人敬佩起來。
“宗門也隻剩下三分之一的戰堂弟子,各方勢力的高階弟子也被抽空了,剩下的人手還能夠拉出去迎敵嗎?”鬼仙子對於宗門的現狀多少還可以做出一些推斷。
夜焱實在不忍心告訴她那剩下的三分之一都是些充數的貨色,隻好說那三分之一的戰堂弟子還有留下護衛宗門,不能帶走。
夜楚楚仍然詫異道“如此一來,宗門還能夠調動多少人馬去迎敵?”
“隻有你夫君一個。”夜焱聳聳肩膀。
“隻有夫君一人!”
“隻有你一個人!”
兩名仙子不約而同的質疑。
“哦,還有我的兄弟。”夜焱拍了拍張遠的肩膀,張遠也很配合的抱住夜焱肩膀。
“你們兩個人跑去死亡沙海能做什麼呀?”夜楚楚脫口而出,道出在場三人的心聲。
“抵擋一陣想必還不成問題。”夜焱用力的點了點頭,不管你們相不相信,反正小爺是相信了。考慮到軍情緊急,說話間,他便要拉上張遠上路。
“楚楚陪夫君一起去吧。”鬼仙子如今這是第一次主動要求與夜焱同行,隻因為此戰太過危險,她不能讓夫君獨自涉險。
“你就別添亂了,從古至今隻有上陣父子兵的說法,哪有兩口子一起上陣的?“夜焱並不認為搞些破壞能有多大風險,但是吃苦受罪卻是難免的,他可不想把媳婦捎帶上。
簡單的把刑獄事務交托完畢,夜焱當天下午便匆匆上路。
逗留在死亡沙海的戰艦無論數量還是戰力,都遠遠不如康州艦隊。那些高階修士也隻是一盤散沙,倘若雙方展開大規模的作戰,根本不堪一擊!夜焱不會笨到和整編的戰隊硬碰硬,他的想法是打襲擾戰,在穿越死亡沙海的沿途不斷襲擊康州艦隊。這種戰術最需要的就是縱深,縱深越長,用以襲擾的戰線就越長,所以夜焱必須抓緊時間。
一路星夜兼程,夜焱僅僅用了一個月左右便來到死亡沙海邊緣的驛站。
在張遠的協助下,迅速召集來一批飛舟的船主,大概有兩百多號人的樣子,這些人不僅都擁有飛舟,同時也是一個狩獵戰隊的領隊。張遠也是這些人的一員,平常和他們多有來往,召集起來並不困難。
“眼下在驛站休整的狩獵團隊,兄弟差不多全部給你找來了,能煽動多少飛舟入夥要看你的本事了。”張遠僅僅負責把船主召集在一起,至於招募的事,必須由夜焱代表幽冥宗執行。誠然,那些船主得知康州艦隊的奔襲齊州的消息後,大多有同仇敵愾的覺悟,不過到底戰還是不戰,戰到什麼程度,是否接受招募,仍然要取決於夜焱的手段。
這些以賺取靈石為目的停留在死亡沙海的飛舟,不存在對於宗派的忠誠,也不需要捍衛什麼,一名船主當即發出質疑“張兄發現了康州艦隊的消息,應該先通知幽冥宗才對呀,此地畢竟是幽冥宗的地盤,抵抗齊州艦隊也應當是他們的責任。”
立即就有一名留著絡腮胡子的飛舟主人同意這種觀點“幽冥宗不派艦隊來捍衛自家的地盤,反而由我們來抵禦外敵,未免太可笑了吧?”
其餘的船主開始竊竊私語,絕大部分人的觀點差不多,如果幽冥宗與康州艦隊決戰,他們願意和幽冥宗同仇敵愾,不過,幽冥宗首先要有所行動。
“在下認為諸位的態度合情合理,此地始終是幽冥宗的地盤,沒理由完全依靠外人抵抗。”夜焱適時的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