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興慶宮裏，多了一股淡淡的藥香。太後這一病，時間也有些久了。太醫也想並無大礙，隻是氣鬱結於心，無法派遣，便也隻能如此了。
“我的乖孫兒，你終於肯回來了。”
原本還坐在太妃榻上的太後，一見到季麽麽身後的晴明，也顧不得什麼便馬上起來了。
“祖奶奶，您不舒服，還是快些坐下吧。”
“沒事的。看到你回來，什麼病也都好得七七八八了。”
許久沒有笑容的臉，此刻正展現著笑顏。太後可是盼了許久才把晴明給盼了回來了啊。
“晴明，這次回來可不能再走了。”
太後的一雙手都緊緊地抓著晴明，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地又讓晴明給走了。
晴明不出聲，因為他不能做這個保證。
“瞧你都這麼大了，弱冠之年都過去了，也該給你找個王妃了。”
王妃的人選，太後可是物色了許久了的。
“祖奶奶！”
微有些抗議的聲音，太後隻是一笑當做是晴明在害羞著她剛才說的那個事情。
“好好好，哀家不說了。”現在估計晴明說什麼，太後都會依了他的。
“皇宮裏已經冷清了好久了，現在你回來了，也該熱鬧熱鬧了。”
太後的口氣帶著些傷感。
誰說不是呢。原本熱熱鬧鬧的皇宮，現在都冷清成這個樣子了。
就連上書房的董太傅，也時不時地歎上幾口氣。他最得意的幾個學生，離宮的離宮，遠赴邊疆的遠赴邊疆。就算還有一個在都城裏，但是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祖奶奶您就別想太多了，您可要快些好起來啊，母後很擔心您。”
“皇後擔心哀家，哀家知道。你想讓哀家的病快些好起來，你就答應哀家從此往後好好留在宮裏，還有，好好地跟在你父皇的身邊學著處理朝政。”
太後的話題轉變得太快。晴明想先糊弄過關，但是太後卻不依。
“這風國的江山，遲早是要交付給你的。你就是未來的帝君，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胡鬧了。”
“你不用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哀家。”對於晴明的眼神，太後卻是當做視而不見的樣子。“晴明，你是我風國的長皇子，又是容皇後之子。按照祖製，大統之位舍你其誰？”
太後的口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在裏麵，一雙眼睛更是定定地看著晴明。
“祖奶奶，父皇現在正當盛年，大統之位的說法有些早了。”
“太子是遲早要冊立的，你也別想逃。生於帝皇之家，很多事情是沒有選擇的。”
太後長歎了一口氣，然後坐了下來。
她何嚐不知道晴明無意於皇位，可是，以目前來說，最佳人選就是晴明。如果是德明，哪得將她硬生生氣死。而且，她也絕對不允許有那樣的事情發生。如果是德明，那麼待她百年之後，她如何去向列祖列宗交代？
如果，如果馨明是男兒身，那麼事情或許就會變得好許多。那麼，太後也不必勉強晴明了。可惜，馨明是女兒身。所以，就算馨明再如何出色，也不是皇位的人選。
“祖奶奶，德明也是您的孫兒，為什麼您就不考慮下他呢？”
注意到太後在聽到“德明”的名字時，臉上表現出厭惡的神色。
“如果是他，除非哀家死了！”
完全沒有商量的口氣。
晴明便沒有再出聲了。然而思緒卻一下子拉到了好多年前去了。
難道，真的不能夠改變祖奶奶對德明的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