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明聞言，到太後的身邊伏地坐下，將頭枕在了太後的膝蓋之上，任由太後的手在她的頭上婆娑著。
“你父皇被妖孽所惑，真不知這都造的是什麼孽啊。”
趙顯煜一直以來都是太後眼中的好兒子，隻是這回，這回讓太後傷透了心。
“祖奶奶，您知道怡妃的身世嗎？”
“那個妖孽的事情，哀家半點也不想知道。”
聽口氣就已經知道太後恨極了怡妃。
“怡妃原本也是官家小姐，隻是她爹犯了大錯，因此被朝廷斬殺了。”
“那個妖孽是罪臣之女？”
“嗯。當年她爹串通蠻族，企圖將我風國軍隊的信息泄密給蠻族。而此事被人獲悉上報，因此得以將其拿下。因賣國之罪非同小可，又證據確鑿，因此被判滿門抄斬。”
“滿門抄斬？那怡妃她？”
這回問話的是皇後。
“當時她還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還是哀家求情饒她不死的。”
這次，太後想起來了。當年企圖通番賣國的是一個姓田的將領，獲罪的時候，他的夫人懷有九個月的身孕。在刑場之上卻早產了。當時田夫人苦苦哀求行刑的官員，官員無法定奪，回報趙顯煜。而那個時候，太後剛巧和趙顯煜在一處。太後剛開始禮佛，不想犯下這樣的殺戮，因此讓趙顯煜饒那個新生嬰兒不死。
如今想起來，太後心中實在不是個滋味。
“馨明，她當真是當年的那個嬰兒？”
太後有些不相信地將目光放在了馨明的身上。她希望馨明的回答是不是，那樣她的心裏就不用這樣不是滋味了。可惜，馨明隻是對著太後輕輕地點著頭。
“哀家要是早知她是這樣的一個妖孽，情願她早死了好。”
不是太後心狠，隻是看到如今整個皇宮被怡妃搞得烏煙瘴氣的樣子，這樣的話就從她口中脫口而出了。
“馨明，我的乖孫女，是祖奶奶害了你啊。若不是哀家當初心軟，便不會有今日這樣的事情發生。皇帝糊塗，戰場豈是你這樣的金枝玉葉去的地方？”
相對於太後的悔恨，皇後則隻是靜默在一邊看著馨明。她不知道，為什麼馨明會知道這麼多關於怡妃的事情。她今天才發覺，馨明雖然是她唯一的女兒，但是卻有許多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祖奶奶，巾幗不讓須眉。馨明會遵從父皇的聖旨的，隻是往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見不到祖奶奶了，祖奶奶您以後要多多保重。您也別怪父皇，馨明相信父皇會是一個明君的，這個時候，父皇更需要祖奶奶您在他身邊多多提點呢。”
“是啊，母後，臣妾和風兒也會和馨明一起回邊關去的。到了那裏，也有臣妾看著，您就不要這麼擔心了，身子要緊啊。”
端王妃也說話了。
馨明回頭看了一下她，端王妃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老實說，有端王妃和趙蜀風同行，馨明確實安心不少。而且，此行風輕揚也會同行。風擎天已經寫信來說，讓風輕揚同端王妃一同回邊關去了。
“馨明要走了，風兒也要走了，晴明又總不呆在宮裏，哀家的心肝都走了，哀家的心疼啊。”
太後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染上了一層傷感，誰說不是呢，往後這皇宮裏就冷清許多了。
“母後您不是還有臣妾嗎？臣妾哪都不去，會好好陪著母後的。”
安靜了許久的皇後也終於出聲了。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回沒有說些什麼讓馨明不要走的話。心中雖然還是充滿著擔憂，但是看到馨明臉上鎮靜的表情，竟也莫名地讓皇後有些安心。
太後看著這一屋子的人，，每個人都在看著她，便也不再說些什麼傷感的話了。
從興慶宮出來，落日的餘暉斜斜地映照在興慶宮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落日的餘暉。獨有的顏色，讓馨明分不知那是溫暖還是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