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蘭房門外,蘭花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十分濃鬱,惹得馨明的鼻子一陣瘙癢,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噴嚏。
記憶中,皇宮的每一個角落馨明都可以自由進去。隻是,這次到了怡蘭房卻有了個例外。不知輕重的宮女沒好氣地攔下了馨明的去路。馨明今天的心情本來就有些不太好,如今見到宮女們對她這般無禮,心中更是有些惱怒了。
“本公主的路也敢攔?”
宮女們似乎不吃這一套,說:“這裏是怡妃的怡蘭房,閑雜人等不得隨意入內。且你身為公主,更不應該到這個地方來。”
馨明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推開了攔著她去路的宮女,徑自闖進了怡蘭房裏。
進入怡蘭房中,蘭花果真遍地皆是,開得妖豔無比。這怡蘭房與如意宮稍一對比,便是天壤之別。如意宮中中,哀傷一遍。怡蘭房裏,絲竹之聲不斷在空氣中回蕩著。而她的父皇,此刻正一手執酒,一手懷抱著怡妃,不亦樂乎的樣子。
“父皇!”
絲竹之樂停止了,木然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馨明。後麵追趕著馨明的那些個宮女也趕來了,連忙伏跪在地,“求皇上娘娘開恩,是公主她硬要闖進來的。”
“別人要闖,你便由著她闖嗎?若是來了個刺客要殺本宮,你也由著他來殺嗎?”
怡妃滿不在意地給趙顯煜已經騰空的杯子又滿上一杯酒,語氣輕淡地跟那些伏跪在地的宮女說道。而那些宮女,在聽了她的話之後一個勁地口頭,連說“不敢不敢”。頭猛烈地猛撞到地麵,表皮已經擦破了,鮮紅的血液印在地上,像盛開著的一朵鮮豔的紅花。
“父皇,麗妃她,死了。”
馨明看到她父皇此刻竟然還有心情在這裏尋歡作樂,心裏麵不禁也有些惱怒著,也替麗妃感到悲哀著。生前,也不曾得到過多少眷顧,死後,亦是如此。多悲哀的一生啊,將所有的青春都埋葬在了這冰冷的皇宮之中,可到頭來卻什麼也不曾得到,還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突然之間,馨明也有些厭惡起這個到處都充滿著陰暗的皇宮來。她想到了她晴明皇兄說起皇宮時的神情,她想,應該就是她現在臉上的這個樣子了吧。
“朕知道了。”
怡妃原本還有些緊張的神情因為趙顯煜淡漠的回答而又恢複如初起來。
“皇上,你剛才說了,要和臣妾喝酒的。”
怡妃半倚在趙顯煜上撒嬌道。宮中人都說,怡妃長得與已逝的柔妃酷似,而這一刻,馨明覺得怡妃連柔妃的半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柔妃是那樣的溫柔,就像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宮女依舊跪在地上祈求著免罪,馨明隻是冷眼看著她的父皇。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離開皇宮才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裏難道真的足夠改變一個人嗎?馨明覺得,她麵前的父皇此刻竟然變得十分陌生起來。而這種陌生的感覺讓馨明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