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夢畢竟隻是一介青樓女子,夏國的皇宮,哪有我的容身之處?”
語氣帶著些幽然,也裝著些無奈。
確實,清夢在遇到夏穀夕之前就已經淪落青樓了。不過,不是這醉夢樓,而是夏國的怡紅院。
那個時候,她也隻是一個剛剛十歲的小女孩,被無情的父母賣入怡紅院還債。自此,過著卑賤勞苦的生活。由於年齡還小,還不用接客。剛開始時是負責怡紅院裏的雜役,待長到十二歲的時候,容貌與身段都慢慢地顯現出來了。
天下的老鴇都一般精。怡紅院的老鴇也想將清夢訓練成她的頭牌花魁,自此,雜役的生活結束,取而代之的是每天的琴棋書畫等等。清夢也很聰慧,學得很快,本身素質也不差,很快地就被怡紅院的老鴇調教成了一個花魁的樣子了。
要出來接客的那一年,清夢也還隻有十五歲,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以為會淪為他人的玩物,這時,夏穀夕適當地出現了。
第一個接的人就是夏穀夕,當然,他們什麼也沒有發生。清夢隻記得,夏穀夕當時隻扔下一句“這個人,我要了”就帶著她離開了怡紅院。
那個時候的清夢,心裏像是開滿了整個春天的花般燦爛。留在清夢心中的夏穀夕,是堅毅的背影,英俊的臉龐,以及冷冷的語調。這樣的形象,一直保留在清夢的心中。
直到後來,那個親手救她出火炕的人命她又跳進另一個火炕時,她也沒有半句怨言,隻是心中帶著些許的失落。
從那個時候就已經決定,她的命就是夏穀夕的,他想要她做什麼,哪怕是死,她也會遵從。
當然,救她令她產生了報恩之心,這不足為怪。但隻這而讓能夠以死想報的,還不足夠。讓清夢生死相許的,是因為她對他的愛意,無怨無悔的愛。
或許,夏穀夕就是看中了她這一點,才會如此對她的吧。
有時,清夢會這樣想。心中雖然淒苦,但是想到這也是她能夠唯一幫他做的事情,再苦,嘴邊也能扯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天下之大,無處不能容身。”
對清夢的往事,馨明也略知一二。
“清夢已有歸處。”
已經清楚地向馨明表明了她的心跡,她的歸處就是夏穀夕。僅僅是夏穀夕這個人,無論他的權勢有多大,都僅是他。當看見馨明眼睛裏的迷茫時也隻是一笑了之。
“他,不值得你如此對待。”
想起了那天在金山寺夏穀夕對馨明說的話,嘴邊裏自然地就滑落出這些個字。看到清夢的臉上有些黯然,但也隻是保持著緘默沒有出聲。有些事情,馨明還不全懂。
“公主可有喜歡的人?”
半響,清夢突兀地開口,差點讓馨明嘴裏喝著的茶水奔泄而出。
“清夢看得出來,風公子看向你的眼神不一樣。那樣的眼神,清夢懂得。”
其實清夢還想說,馨明對著風輕揚的時候,神情也是不一樣的,然而,她並沒有說。
像是被人窺見了心事般,馨明怔怵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而醉夢樓的這一塘荷花,還是像往常一樣靜靜地開著,默默地散發著其幽幽芳香。